“亲家母,”伯爵夫人笑容依旧热切,说出来的话却让王氏如坠冰窟,“亲家公在城西的生意可还好?”“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不如亲家母回去问一下亲家公?”说罢,伯爵夫人也懒得再与王氏说其他,大手一挥,“亲家母与嫆儿多日未见,以至于情绪太过激动,身子不适,我便不留你用膳了。”“来人,送客!”平朔堂内,王氏说到伤心处痛苦得泣不成声,双手捂住脸仍旧止不住悲伤,泪水从指缝中流出。老太太也气得不行,将桌上的茶盏扫落杯盏破碎,如周嫆那般破烂的婚姻,“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钟煦这句话叫周嫆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她僵硬着身体,“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钟煦双手叉腰,将周嫆上下打量了一遍,“倘若不是你一直缠着我母亲,她怎么会逼我娶你?”
“之前你演得不是挺好的吗?”
“怎么?装不下去了?”
信息量太大,周嫆几乎站不稳,声嘶力竭地控诉道:“你,你无耻!”
“我无耻?哈哈哈哈哈哈!”钟煦仰头长笑,“你以为自己有多高尚?”
这场争吵,谁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只知道钟煦的心上人也跟着上前阻拦,结果被气在头上的钟煦推倒在地。
看到心上人倒地的一瞬间,钟煦决定不再给周嫆留脸面,一巴掌呼在她的脸上,正巧被收到消息急赶慢赶才赶来的伯爵夫人看到。
事后就是周嫆被哄着回了伯爵府,钟煦被伯爵夫人押着向周嫆赔罪。
只是周嫆生了怨,加上年轻,并不知道有些事情要从长计议,有些时候给了台阶就得下。
于是,在哄了周嫆半个月依旧不见好后,钟煦再一次爆发。
这次爆发,让周嫆意外地落了红——原来自己已有身孕月余了。
只是这个她刚刚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这个孩子就没了。
伯爵夫人见此情景,也懒得管了,甚至埋怨起了周嫆,“爷们儿你自己笼络不住,孩子你也护不住,真不知道当初我怎么会选中了你?”
“真是晦气!”
伯爵夫人啐了一口,也就离开了。
府里下人惯会拜高踩低,见周嫆失了宠,也不将她放在眼里。
经此一事的周嫆也心灰意冷,渐渐生出了放弃的念头,以至心中抑郁不能解,病也就迟迟不见好。
直到年关,王氏心血来潮去了伯爵府想见一见女儿,却被伯爵夫人推三阻四地拒绝了。
王氏心道不好,硬闯了进去,才看到躺在床上瘦骨嶙峋、面无血色的周嫆。
见到母亲来了,周嫆的眼泪瞬时就涌了出来,泣不成声地控诉敬文伯府中的种种。
伯爵夫人看向周嫆的眼神越来越冰冷,直接打断母女两人的对话。
“亲家母,嫆儿半年前落了胎,得了癔症,可莫信她的胡说八道啊。”伯爵夫人抬眼,立马有两个婆子强硬把“扶”着王氏,把人带了出去。
被强行脱离房间的王氏身体气得发抖,“你、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亲家母,”伯爵夫人笑容依旧热切,说出来的话却让王氏如坠冰窟,“亲家公在城西的生意可还好?”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不如亲家母回去问一下亲家公?”
说罢,伯爵夫人也懒得再与王氏说其他,大手一挥,“亲家母与嫆儿多日未见,以至于情绪太过激动,身子不适,我便不留你用膳了。”
“来人,送客!”
平朔堂内,王氏说到伤心处痛苦得泣不成声,双手捂住脸仍旧止不住悲伤,泪水从指缝中流出。
老太太也气得不行,将桌上的茶盏扫落杯盏破碎,如周嫆那般破烂的婚姻,“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张氏倒是平静许多,还抓住了问题的重点,“这事三弟妹可有告知三弟?”
王氏还没来得及回答,浑身怒意的老侯爷就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周老大、周老三,瞧周老三那个模样,只怕已经被老侯爷骂过一顿了。
见妻子房中不止一人,还有两个儿媳妇儿,老侯爷瞬时就懂了,戾气收敛了些,“都知道了?”
“哼!”老太太冷笑了起来,“我还不知道我们府有什么生意需要他敬文伯府照顾,老头子,你倒是与我说道说道。”
老侯爷顿感尴尬,忙低声哄着老太太,“孩子们都在,有什么事情我们之后再说。”
看他认错态度不错,老太太转头盯上了周老三,脸上的不屑毫不掩饰,说出来的话更是戳人心口,“不知我永靖府缺你吃缺你穿了,要你卖儿鬻女,这样来作贱自己闺女!”
周老三嘴巴泛苦,他事先也不知道敬文伯府是这么一个深坑。
可事到如今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把自己姿态放低,没准儿还没求得嫡母的帮助。
思量至此,周老三“扑通”跪了下去,声泪俱下,“是儿子混账,不配为人父,可嫆儿还年轻,万不能继续在那个深坑了,求母亲救救嫆儿。”
若是分了房,老太太自然是不想管这摊子事,可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就是一大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不能不管。
倘若真的叫敬文伯府里的人将周嫆磋磨没了,而她永靖侯府吱个声都不敢,怕是要被整个京都耻笑。
这小贱种……
老太太咬咬牙,忍下心头的恶心与憋屈,“我倒是愿意管,不过你城西的生意会如何,就与我们几个无关了。”
话说到这里,老侯爷也表态了,“你把城东的布行卖了,将城西的亏空补上,补上后把这个铺子也卖了,省得再遭人算计。”
一下子就要失去最值钱的布行,而且城西的铺子只要撑过这阵子就一定会有营收……
想到这些,周老三的心都在滴血。
王氏扑了过去,央求道:“三爷,那可是我们唯一的闺女啊……”
周老三咬咬牙,“儿子听命。”
接下来的事情简单得多,永靖侯府老爷们儿去找敬文伯府的老爷们儿,张氏则带人去找敬文伯夫人。
当然不是只有他们长辈们去,毕竟周嫆的后辈,所以也叫上了与她同辈分的周舟、周蘅,到时候就说几个妹妹想姐姐了,这样也好给各自都留几分脸面。
对于这事儿,张氏有些犹豫,不想周蘅过早接触这些龌龊,然后被老太太一句点醒,“这个年儿一过,蘅儿、粥粥就要议亲了吧?”
张氏默默叹气,同意叫周蘅跟着去,不过并未告诉她全部真相,只说周嫆小产了,身子不适,等你们姐妹见面了,要好好关心她。
周蘅见大家伙儿都出马,猜测事情并不简单,自动脑补了钟煦宠妾灭妻以至周嫆小产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