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嫆说到底仍旧是敬文伯夫人最宠爱的儿子的妻子,因此住的地方并不算偏僻,只是有些荒凉,下人们都避之不及。周舟示意婆子去敲门,敲了好半晌才有人回应,“来了来了,催魂呢!”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婆子,脸上带着几分刻薄,“做什么催这么急?”待她看清人,脸上的怒容才消失,狐疑道:“你们是谁?”周舟倒没有生气,十分客气地说道:“我们是永靖候府的姑娘,来瞧我们姐姐。”高瘦婆子是不太信的,毕竟前阵子敬文伯夫人下令说少夫人病了,要她在院子里好好静养。
不待周舟说话,跟过来的使粗嬷嬷立刻上前,将人从周舟身上扒下,死死摁住。
另一个嬷嬷走前来,只见她左右开弓,在那婆子脸上留下两个巴掌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拉扯我们姑娘的衣裳?”
那婆子想张嘴咒骂,被旁边人用汗巾堵了个结结实实。
周舟拂了拂刚刚被拉扯过的衣袖,语气依旧平淡,“说到底你还是敬文伯府的人,那便送到敬文伯夫人那边去吧。”
那婆子瞪大了双眼,却被两个嬷嬷扭送离开。
周舟看着她们的背影,嘴角勾起——前厅就靠大伯母你了。
她将心绪收回,转身拉住了目瞪口呆的周蘅,亲亲热热地说:“哎呀,刚刚真是吓死我了,还好在五姐姐在身边陪着我。”
周蘅:“……。”
大可不必。
“走吧,我们一起去找二姐姐。”周舟带着周蘅走去。
说起来,周舟也是第一次来敬文伯府,至于她认识路的原因是来敬文伯府之前,周舟在王氏口中问出了地形图。
当然,别的地方不认识,只是周嫆院子的位置能大概推测出七七八八。
周嫆说到底仍旧是敬文伯夫人最宠爱的儿子的妻子,因此住的地方并不算偏僻,只是有些荒凉,下人们都避之不及。
周舟示意婆子去敲门,敲了好半晌才有人回应,“来了来了,催魂呢!”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婆子,脸上带着几分刻薄,“做什么催这么急?”
待她看清人,脸上的怒容才消失,狐疑道:“你们是谁?”
周舟倒没有生气,十分客气地说道:“我们是永靖候府的姑娘,来瞧我们姐姐。”
高瘦婆子是不太信的,毕竟前阵子敬文伯夫人下令说少夫人病了,要她在院子里好好静养。
“你看,伯母只是叫我姐姐静养,并没有说不许我们几个来瞧她。”
听了周舟的话,那婆子也觉得有理,再者,如果没有夫人同意,这两个姑娘也找不到这里来。
如此想着,她也就让开了路,“是老奴有眼不识泰山,真是该死。”
周舟笑着点头回应,眼眸阴冷:确实该死。
那婆子似有所查,抬头看了周舟一眼,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周舟边走边与之搭话,“不知道我姐姐身边的书岚、乐岚在哪儿?”
“这两个丫头伺候不力,被调到柴房去了。”那婆子回答。
听了回答的周蘅火气瞬间大了起来,然后被周舟握住了手腕,只听她依旧平淡的声音。
“既是如此,确实该罚。”
说到这里,她们也就来到了周嫆的房间,房门紧闭,不见生机。
周舟的手微动,语气平缓,“嬷嬷,我与姐姐想单独说会儿话。”
那婆子有点犹豫,然后跟过来的嬷嬷往她手上塞了一锭银子,“这点碎银子请姐姐喝杯酒。”
入手沉甸甸,显然是一块完整的十两银子。
她贪婪地咽了咽口水,“姑娘们说话,做奴才的避退是应该的,是应该的。”
说罢,这婆子笑眯眯地推开房门,识趣地离开了,走之前还招呼另一个在院中洒扫的小女孩儿跟着一起离开。
周舟偏头看了一下为首的婆子,她点头回应。
待周舟、周蘅走进去,婆子们留下两个在门口守着,另外两个跑去跟那个高瘦的婆子聊天,剩余的走出了院落。
屋内阴冷,一点炭火都没有,周舟轻蹙眉头,眼神愈发冷了。
周嫆听到动静,缓缓从床上坐起,看到两个妹妹,有些惊讶,又有些羞愧。
“咳咳,”她艰难地开口,语气悲凉,“你们怎么来了?”
见到几年前还是温柔体贴的姐姐变成如今这种心如死灰的模样,周蘅再也忍不住,过去握住了周嫆的手,谁知入手一片冰凉,手中无二两肉,全是骨头。
大概猜中周嫆最近受的苦,周蘅跟着就眼泪汪汪,半是心疼,半是埋怨,“我们怎么就不能来?”
听着两个人的话,周舟默默叹气,想给倒一杯热水给周嫆,谁知道桌子上的水壶一滴水都没有。
终于,忍了一路的周舟爆发了,将水壶掷落,“欺人太甚!”
旁边两个在执手相看泪眼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周蘅的泪还挂在脸上,一抽一抽的,“粥粥,你、你……”
到底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的周舟,周蘅一时也不会说话了。
周嫆自卑地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叫两个妹妹看笑话了。”
反正已经破功了,周舟索性也不装了,抬起头直视周嫆,眼中充满狠厉,“笑不笑话不是姐姐说了算的。”
说完,周舟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书岚、乐岚的卖身契可有在姐姐手中?”
今日能够将她们两个也带离敬文伯府就最好,如果不能,也得最大的保证她们两个的安全。
“在我这儿。”周嫆回答。
既然如此,周舟站起身来,问道:“在哪里?”
“我放进衣柜里的暗门里了。”
听罢,周舟打开房门,对着守在那里的嬷嬷说道:“有劳了。”
“姑娘说得是什么话。”两个嬷嬷笑眯眯地说道,跟着进了屋内。
一个打开衣柜,翻出了两件袄子,一件斗篷,另一个快速接过给周嫆裹了起来。
周嫆下意识地配合,但是脑子懵懵的,“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接姐姐回家。”周舟一步一步,来到周嫆身边,看着被裹得只剩一个脑袋的周嫆,满意地点头。
“外头有些冷,二姐姐且受些委屈。”她边说着,边把自己的手炉放进了周嫆手边,手炉温暖,暖进了周嫆心里。
正巧卖身契也被翻了出来,周舟接过,收了起来。
另一个嬷嬷又翻出来一件斗篷,尽可能笑得慈爱,“二姑娘,您身子弱,见不得风,且忍耐下。”
说罢,她把斗篷盖了上去,将周嫆整个人都裹起来,包括脑袋。
随后,周嫆被她抱了起来。
出了房门,寒风吹来,冻得周舟紧了紧衣领,抬头看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