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玠命人将那小孩带到帐中,命厨房做了小儿都爱吃的水晶糕水晶糕:糯米糕,嵌上枣子。给他端过去。那小孩儿却咬了一口便放下,显然是不大爱吃。“你不爱吃甜吗?那你想吃些什么,要吃光明虾炙还是箸头春光明虾炙:烤活虾;箸头春:烤活鹌鹑。”李承玠照着孟追欢平日里的吃食喜好揣度着。“我才不是不爱吃甜,只是你这糕蒸得过了火头,没等糯米刚刚爆花的时候就呈出来,也没捏出个什么花样来,我才不
李承玠命人将那小孩带到帐中,命厨房做了小儿都爱吃的水晶糕
水晶糕:糯米糕,嵌上枣子。
给他端过去。那小孩儿却咬了一口便放下,显然是不大爱吃。
“你不爱吃甜吗?那你想吃些什么,要吃光明虾炙还是箸头春
光明虾炙:烤活虾;箸头春:烤活鹌鹑
。”李承玠照着孟追欢平日里的吃食喜好揣度着。
“我才不是不爱吃甜,只是你这糕蒸得过了火头,没等糯米刚刚爆花的时候就呈出来,也没捏出个什么花样来,我才不爱吃,”末了,这小孩不忘补充道,“这做饭的厨子该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李承玠冷笑了几声,他的欢娘虽说也刁蛮但不过偶尔欺负欺负他和李云琮、李云珈两兄弟,哪里干得出动辄打骂吓下人这样恶劣的事情,他将那盘水晶糕端走,“这个不想吃那今日就没有得吃了。”
那小孩不吭声,过了一会儿,却突然厉声哭了起来,只见其声不见其泪,明眼人都瞧得见——不过是因为孟追欢到了。
那小孩声音嚎得更大了些,“阿娘,他不给我饭吃……他还打骂我!”
孟追欢却不大相信李承玠特地来欺负这么个半大小孩儿,只是这其中缘由复杂,不能让李承玠知道。孟追欢就只好乖乖那小孩儿的头,将那小孩哄出了帐。
李承玠暗地里啐了这母子俩一口,如此顽劣小儿,定然不是他生的!
孟追欢摸了摸这小孩的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原来这小孩不是孟追欢的小儿孟祚新,而是高祖皇帝李忧情的第三子李云珞。
弘道二十年,那位草莽出身的皇帝病重,他没有将这一手构筑的帝国交给嫡脉承祧的长子、也没有传给贤良方正的王爷,而是将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奉给那他宠信恋慕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和她的二岁小儿,至此建制永隆。
世人总说是她姨母骄奢淫逸、克扣粮草,以致李忧民振臂一举、四方响应。可永隆之年,裁撤不尽的冗余官员、心能吞象的世家大族、积贫积弱的兵马之政、牝鸡司晨的众说纷纭,便是将她姨母燃烧怠尽了也于事无补。
小儿登基、子弱母壮、太后垂帘、外戚干政——可妲己亡不了殷商、小怜灭不了北齐,庞然大物王朝的倾塌却怪女子太美,才是咄咄怪事。
孟追欢抚摸着那小儿的头顶,她夫君为此人跳湖、她姨母为此人自焚,她为此人在李承玠面前蝇营狗苟,而她们的君主只是个因一顿吃食就要任性哭闹的熊孩子,她说君臣大义,果然分外不值。
孩子的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孟追欢将其哄睡着了之后,又回到李承玠的军帐中,果不其然见到他在那军帐中坐着怄气。
孟追欢从背后去环抱他,将脑袋搭在他肩窝处,“我知道你没有苛待他。”
李承玠半响不说话,终于还是转过身来,将她搂在怀中,“孟追欢,你也太娇纵他了些。”又把孟追欢抱到腿上,轻轻晃着,“以后孩子可千万不能让你带。”
孟追欢好似没骨头似得,将全身的力气都放到李承玠身上,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还记不记得,几日前你说要和我打个赌,赌三日内,我就要将你送出这明光军军营。”李承玠蹭蹭她的脖颈,“待到明天太阳一出来就要三日了。”
“那你可想好了,要我允你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