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追欢心里想,这段风声怕是要吹的大明宫底朝天才能过去,却也没说话,只是将赤豆的手攥得更紧。“再不计,总还有李承玠……他总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孟追欢忙伸手捂住了赤豆的嘴,她只怕隔墙有耳。八月初,李承玠的明光军围陷长安,孔文质跳太液池殉国、她姨母自焚于花萼相辉楼,却要她务必保下李云珞的性命,她第一计命人在乱葬岗寻了一具小儿尸身,伪造出母子具死于火中,第二计李承玠定会大肆搜捕出
孟追欢心里想,这段风声怕是要吹的大明宫底朝天才能过去,却也没说话,只是将赤豆的手攥得更紧。
“再不计,总还有李承玠……他总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
孟追欢忙伸手捂住了赤豆的嘴,她只怕隔墙有耳。
八月初,李承玠的明光军围陷长安,孔文质跳太液池殉国、她姨母自焚于花萼相辉楼,却要她务必保下李云珞的性命,她第一计命人在乱葬岗寻了一具小儿尸身,伪造出母子具死于火中,第二计李承玠定会大肆搜捕出逃人员,而收押罪臣子女的掖庭则会灯下黑,第三计也是她最不想使得一计——她将本该在掖庭的小皇帝与她的小儿相换,是赵氏孤儿
赵氏孤儿:杂剧,剧情是春秋时晋国上卿赵盾遭到大将军屠岸贾的诬陷,全家被杀。屠岸贾搜捕赵氏孤儿赵武。赵家门客程婴与老臣公孙杵臼定计,用自己的孩子顶替赵武受死。
之谋。
孟追欢为人母亲,怎么会甘愿自己的小儿赴死,她曾欲在长安城中搜寻年龄长相相似的男孩,以钱财买其性命,替李云珞赴死。可是孟祚新听到此却说,“阿娘,儿子却觉得皇帝之命不比百姓之命贵,怎可以黄金买卖?”
孟祚新年龄虽幼,但口齿却很清晰,“我愿前往掖庭,替代姨舅父。”
姨母养她成人,临终之托,她本可为此托赴死,可是若要她小儿的命,她却犹豫。
“阿娘不要做有忠义却一生余恨的程婴,也不要云珞他做背负仇恨一生无法超脱的赵武,”孟追欢摸了摸孟祚新的脸颊,“我要你们都活着,都追欢逐笑的过一生,就像你们爷爷写得诗一样,新新相信阿娘吗?”
孟追欢摸了摸自己的鬓角,昨日在角门处,李承玠刚刚亲过这里,“只希望你不要恨我。”孟追欢如此这般想到。
天光大亮,山外云开,李承玠缓步步入国公府宅院时,孟追欢正躺在回廊下晒太阳。
“你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俩之间的龌龊事吗?”
她虽说未曾服丧但也寻了淡色衣裳来穿,在鬓前别了一朵小白花,李承玠捏捏她的脸颊,心道要想俏、一身孝也说的不错。
“那倒比不上夫人,逢人便称是荆国公未亡人,”李承玠交腿便坐在她身旁,“夫人弄得,我麾下人尽皆知我与个寡妇不清不楚。”
“我阿爷一进长安城便招我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说我欺辱忠臣遗孀、玩弄世家女儿,乃少廉寡耻之人。”李承玠用指节轻轻搓磨着孟追欢的嫩肉,“这不就是夫人想要的吗?”
李承玠心里清楚,天家父子、兄弟不可以常情待之。他破入长安这样的功绩,要真是一路不抢不掠、爱民如子,他那远在千里外的父兄才会觉得他窥伺皇权王位、貌恭而不心服。他未曾入主大明宫而是驻扎于外城郭,给足了未来的皇帝太子脸面,不过和他老情人叙旧,他阿爷也不能真拿军法罚他。但也不妨碍他拿这话逗孟追欢为乐。
“今日主军入大明宫,牙璋虎节无不骇然,骖驾驷马震慑朝廷,将军怎么未去?”
“陪圣人入主含元殿是太子该干的事情,我从不在别人在最志得意满的时候扫兴。”
“这就要看你阿爷是想做个名正言顺的君主,还是个遗tຊ臭万年的反贼了。”李承玠听她这话说得大逆不道,皱了皱眉,她却坦然说道,“长安城的世家才不认什么马背上打来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