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迟带的,是苏晓晓和他的定情信物。她还记得,三年前和顾砚迟结婚时,他坚持要带这枚钻戒,顾老爷子拗不过,仿了枚相似的款式给她,这才没让他们在婚礼上闹出笑话来。这事是明雯心上的一根刺。可笑的是,今天顾砚迟却要带着这枚前任送他的戒指,来向众人证明,他们相爱。多么讽刺。明雯看着,突然觉得全身开始发冷。早饭后,司机将车开了来。女佣推着轮椅,想要将明雯抬上车。明雯的体重不高,但配上一台足重的轮椅,就极为费力了。
顾老爷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病后的虚弱。
明雯的目光微闪,她咬紧嘴唇,选择了隐瞒,“爷爷,他没事的,只是开个玩笑。”
闻言,顾老爷子长叹一声,“我老了,管不住你们了。”
顿了顿,他接着道:“明天,你和顾砚迟回来一趟吧。”
“好。”
明雯挂了电话,处理好伤口,犹豫许久,才整理好一条信息,将顾老爷子的要求发了过去。
顾砚迟回复得很快。
是一节剪短的语音,夹杂着烟花绽放的尾音和女人的惊呼,他极为简短地说了声“好”。
带着点点漫不经心。
顾砚迟向来如此,明雯不曾对他抱有希望。
她闭了闭眼。
……
第二天。
明雯起得早,被仆人推着在餐桌旁用完了餐,顾砚迟才姗姗来迟,身上还带着一股清淡的香水味。
空谷幽兰,是苏晓晓常用的牌子。
明雯闻到这味道,下意识皱眉。
她对兰花有些过敏,即便是闻到香味也不行。
顾砚迟倒是自觉,一回来就去浴室洗完澡,又换了身西服。
等到他一身商业精英打扮出现的时候,明雯的眼睛被小小的闪了一下。
顾砚迟身高很高,腿也长,本身就是个衣架子,更难得的是生了一副好皮相。
五官极俊,眉眼深邃,不笑的时候,自带着一股子孤狼的距离感,笑的时候,又增添了几分不羁和矜贵。
明雯视线往下看,不由得移向他骨节分明的双手。
他左手修长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婚戒,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那枚婚戒的款式和他们结婚时的很像,但明雯一眼就看出了不同。
她的婚戒比这枚成色杂乱的戒指,做工要精细得多。
顾砚迟带的,是苏晓晓和他的定情信物。
她还记得,三年前和顾砚迟结婚时,他坚持要带这枚钻戒,顾老爷子拗不过,仿了枚相似的款式给她,这才没让他们在婚礼上闹出笑话来。
这事是明雯心上的一根刺。
可笑的是,今天顾砚迟却要带着这枚前任送他的戒指,来向众人证明,他们相爱。
多么讽刺。
明雯看着,突然觉得全身开始发冷。
早饭后,司机将车开了来。
女佣推着轮椅,想要将明雯抬上车。
明雯的体重不高,但配上一台足重的轮椅,就极为费力了。
顾砚迟侧头看去,轮椅上,明雯攥紧了拳,紧绷的脊背,如同一只折翼的白天鹅。
她毛毯下露在外面的脚踝纤细异常,那是肌肉长期萎缩的症状。
他不知怎的,突然就起了些许善心。
顾砚迟长臂一伸,将明雯抱上了车。
充满优雅情调的男士香氛突然袭来,明雯将手抵在贴在顾砚迟绷紧的胸膛上。
顾砚迟好笑地看了眼她的手,意味深长地道:“喜欢可以晚上再摸啊,顾太太。”
明雯触电般的收回手。
似乎是她的反应取悦了他。
顾砚迟衔着一抹笑,黑沉沉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身影。
有那么一瞬间,明雯有了一种被顾砚迟深爱着的感觉。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
然而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错觉。
顾砚迟只是在做戏。
下了车。
明雯被顾砚迟抱下轮椅放好。
接着,他蹲下身,耐心替她铺好腿上的毛毯,连边角都整理得很平整。
明雯有些不自在,刚想阻止,就看到周遭不断闪烁的聚光灯。
意识到顾砚迟在做什么,她乖乖闭嘴。
整理好一切,顾砚迟起身。
面对不断闪烁的镜头,两人心照不宣地扮演起一对完美夫妻。
发布会的记者都是被顾氏打过招呼的,他们对顾砚迟颇为热情,不会过于为难两人。
明雯看着,心中了然。
等到明天顾氏的通稿一出,这件事又会同以前一般不了了之。
开场后。
“顾先生和太太今天好像带了结婚时的对戒,您是很喜欢这枚戒指吗?”
挂着工作牌的女生笑容单纯,提问道。
顾砚迟低头,望向手上那枚钻戒时,神色微动。
接着,他转头望向明雯,那双眼里黑眸沉沉,泛起温情,“这是很重要的人送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记者不由打趣道:“看来顾总和太太真的是很恩爱呢。”
“那么,顾太太也是这个原因吗?”
在顾砚迟的身侧,明雯坐在轮椅上,听到这句话,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裙摆。
应对这种场合多了,她早已不像一开始的小女孩那么怯懦。
明雯摸了摸手指上硕大的钻戒。
她带的,自始至终都只是个原版对戒的仿制品。
就算再怎么像,也不是那个人的。
“嗯。”
胸口像是被撕了个大洞,汩汩地吹着冷风。
偏偏面上还要挂着笑。
顾砚迟明明昨晚,还睡另一个女人的床上,转过头,为了顾氏的股票,今天却又不得不假惺惺地亲昵称呼她为“顾太太”。
她觉得顾砚迟很虚伪,而为了明家,陪他做戏的自己,同样虚伪得像是一丘之貉。
他们,无可救药。
注意到明雯的脸色沉了下来,顾砚迟也没有唱独角戏的习惯,发布会快速结束了。
散场后,顾砚迟快步回到车上。
单手扯开精致的领结和纽扣,他陷进劳斯莱斯柔软的坐垫上,揉了揉太阳穴,更显散漫的气质。
明雯推着轮椅慢慢走上来,正看到这一幕。
她自觉地将自己抬进后座。
司机发了车。
“很难吗?”
不多久,顾砚迟淡漠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