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昇策不知道答案,也不愿再去探究。而时瑜始终沉默,等到楚昇策骂完了,才行过大礼。他将腰弯下去,深深匍匐在地:“是臣的错。”“这一次臣也不希望皇上在护着臣,一切都是臣罪有应得,皇上就且责罚吧!”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她都认了,就算是救江成屹也只救这最后一次。望着她这副坦然领罚的模样,楚昇策更加郁结于心。他喉中都不由得有些梗塞,艰涩开口:“你可知叛贼……会受什么样的责罚?”
周公公欲言又止,但也没有多含糊。
他弯腰垂手,毕恭毕敬的带着时瑜一同进宫:“时将军,还请上马车。”
时瑜看了眼前的马车一眼,随后又转头看向天边熹微晨光。
她回头后也没有再上马车,而是和周公公说道:“我如今也算是罪臣了,还有资格做马车,就这样走吧。”
周公公没再出声,只是沉默着跟在她身后。
时瑜知道其实和楚昇策见面后罪行才能够定下来,此刻她还不能够被当罪臣定论。
只是她也明白,今天在进宫一趟,往后恐怕都出不来了。
若是这般,那红墙外的天地,她总要多看两眼。
……
约莫一个时辰后,重阳殿内。
还未进殿,时瑜就看见了楚昇策手边厚厚的一沓奏折。
算算时辰,他也刚下完早朝。
时瑜知晓自己要面临什么,进殿后未曾多说,只是兀自跪在了楚昇策面前:“臣时瑜,包庇从前的西楚敌军江成屹,特来向皇上请罪!”
楚昇策闻言,才慢慢抬起头来。
他眸光阴郁,脸上是浓重的疲惫:“你既然知错,又为何一定要去做?”
“那江成屹对你而言就这般重要,让你可以不顾名节成为众矢之敌,连杀父亡国之仇也可以全然不顾!”
说到最后,楚昇策语调陡然拔高。
他眼中愤愤,对时瑜的失望不加以任何掩饰,将桌上的奏折全部扫落在地。
一片崩塌之间,楚昇策厉声呵斥:“你知不知道朕今日一上早朝十本奏折本本都在参你!”
“你身为女子在朝堂本就难以立足,你说你不想进后宫,朕便给你这个机会去杀掉江成屹,这样即便你不为皇后,也能继续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你究竟是为何……为何要救江成屹这等人?!”
说到最后,楚昇策已经全然崩溃。
他何尝不懂时瑜?
他正是因为太懂,所以这么久以来步步谋划,步步都为顾虑她而退却。
他没有奢求其他或是更多,甚至不会强求时瑜留在他身边,只要时瑜能够忘了江成屹就好。
忘记一个本该忘记的人,这到底有多难?
楚昇策不知道答案,也不愿再去探究。
而时瑜始终沉默,等到楚昇策骂完了,才行过大礼。
他将腰弯下去,深深匍匐在地:“是臣的错。”
“这一次臣也不希望皇上在护着臣,一切都是臣罪有应得,皇上就且责罚吧!”
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她都认了,就算是救江成屹也只救这最后一次。
望着她这副坦然领罚的模样,楚昇策更加郁结于心。
他喉中都不由得有些梗塞,艰涩开口:“你可知叛贼……会受什么样的责罚?”
时瑜喉咙发紧,咽了咽口水,却还是如实回答:“株连九族,斩立决。”
她在做那个决定时,就想到了现在的结果。
所幸她早已是孤身一人,根本就连累不了旁人。
时瑜坦然接受这个结局,这也是她心软所要付出的代价。
只是这一次下九泉之后,恐怕连面见父亲的颜面都没有了。
时瑜合了合沉重的眼皮,听楚昇策颁下旨令——
“罪臣时瑜,包庇叛党罪不容诛,从今日起打入地牢,秋后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