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真的忘了,当初带给时瑜的痛苦有多大。江成屹张了张唇瓣,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时瑜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正泛着点点寒光。在这一刻,江成屹什么都明白了。他心底涌上一股难言的情绪,像是迟缓了三年的痛苦一起袭来,几乎将他溺毙。他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转身离去。临走时,却又还给时瑜留下一句:“可不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会救你。”“就当是为了报答你为救我而被打入地牢的恩情,否则的话……阿瑜,你会死的。”
牢门外的江成屹显然没想到时瑜会给他这个回答,不由得一愣。
但他很快又恢复如常。
只是他脸上的笑意,要比从前更加意味难明:“阿瑜,我不会信你这句话。”
“倘若你对我已经死心,又怎么会救我?信与不信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只要你能跟我走,往后自然知道我的一片真心。”
一片真心。
这四个字落进时瑜耳中格外的刺耳,她不由得眉头拧紧:“可江成屹,我当初就正是因为信了你这一片真心,才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倘若你是我,你还敢信吗?”
“我敢。”话音才落,江成屹就接起。
时瑜微怔,抬头仔细看向他。
借着昏暗难明的灯火,她这才发现江成屹脸上的笑其实比哭还要难看。
他好像在害怕什么,他也会害怕吗?
时瑜莫名有了些底气,她缓缓及近江成屹:“可你应该也知道,我恨你。”
“我知道的……”江成屹这次声音明显在发颤,“我也知道无论做什么,你都不可能再原谅我,我不断说你救过我就是没有放下我,这些话也只是我自己给我自己的安慰。”
“阿瑜,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成王败寇,我没有对你的恨,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再去掰倒闳国一次,我也确实什么都不再想要,只想要你回到我身边,就像十年前那样。”
时瑜可以说是终于等到这一天。
他曾经无数次在梦里祈求着江成屹迷途知返,可江成屹每次都在告诉她,为自己的父母和族人报仇,这不叫迷途。
真正踏上迷途的是他们的感情。
现在的江成屹改变念头,已经太晚了。
时瑜在江成屹面前站定,语调平静到不带半分感情:“可是我们根本不可能回去。”
“我不知道你心中在想些什么,却也不在意,如今我关在牢房之中无法叫人来抓你,但倘若我能出去,我们俩之间依旧是死敌。”
“所以江成屹,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不论是他们之间血海深仇还是缘分纠葛,都注定他们就是天生的宿敌,不可能会有半分回转。
时瑜深谙这个道理,此刻江成屹记忆恢复,她也不能够再继续糊涂下去。
可江成屹怔住,完全没有想到时瑜会这样说。
他好像真的忘了,当初带给时瑜的痛苦有多大。
江成屹张了张唇瓣,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时瑜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正泛着点点寒光。
在这一刻,江成屹什么都明白了。
他心底涌上一股难言的情绪,像是迟缓了三年的痛苦一起袭来,几乎将他溺毙。
他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转身离去。
临走时,却又还给时瑜留下一句:“可不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会救你。”
“就当是为了报答你为救我而被打入地牢的恩情,否则的话……阿瑜,你会死的。”
可现在的时候,哪里还在意生死?
他根本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只是背过身,不再看江成屹。
房里只有一道小窗,正好能够看见那一轮被黑云笼罩住的弯月。
时瑜心事重重,眉头拧的更紧。
他当然知道现在的江成屹已经无力反抗,但闳国的天,只怕又要变一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