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楚钰去陵城处理水患,转眼已一月未归。白卿颜日日望眼欲穿的等着他归家,书信传了一封又一封,但总是杳无回音。她立在窗前,盯着远处飘扬的花枝,不知在想什么。侍女小秋过来为她披上狐氅:“小姐,您身子骨弱,小心着凉。”白卿颜咳嗽了几声,正欲开口让她关窗,却听见院外传来丫鬟的交谈。“你们听说了没,太子殿下回宫了,好像是抱着一个女子进的宫。”“听说是封尚书家的大小姐,太子殿下的心上人呢!”
东宫。
楚钰去陵城处理水患,转眼已一月未归。
白卿颜日日望眼欲穿的等着他归家,书信传了一封又一封,但总是杳无回音。
她立在窗前,盯着远处飘扬的花枝,不知在想什么。
侍女小秋过来为她披上狐氅:“小姐,您身子骨弱,小心着凉。”
白卿颜咳嗽了几声,正欲开口让她关窗,却听见院外传来丫鬟的交谈。
“你们听说了没,太子殿下回宫了,好像是抱着一个女子进的宫。”
“听说是封尚书家的大小姐,太子殿下的心上人呢!”
白卿颜原本欢喜的心情瞬间黯淡下来。
封明月……
他接了封明月回宫?
院外,下人们不知白卿颜在听,胆子大了起来。
“听说封小姐和太子两人早就定了情,若不是三年前太子惹怒龙颜,被流放到边疆,她早就嫁进东宫了。”
“那咱们院里这位也太可怜了,太子被流放三年,三千里流放路,都是她一路陪着,吃尽了苦头,如今太子复位了,竟堂而皇之就把其他女子带回来。”
“谁说不是呢,当年太子流放,身边的人皆作鸟兽散,唯有定国侯府这娇滴滴的小郡主从府里跑出来陪着,原本是娇生惯养的郡主,三年流放下来,遍体凌伤,这样一片真心,竟还比不上那封大小姐吗?”
院外的声音渐渐远去,白卿颜姝容上闪过一丝裂缝。
她不由得张开掌心,失神的看着自己满手的茧,那是流放路上做重活留下的。
小秋担心的看着她,“小姐,别听那些下人胡说。”
“殿下既然带您回宫了,一定不会负您的。”
白卿颜苦涩一笑。
她相信楚钰不是那般忘恩负义之人,可自从楚钰复位回京,她进东宫也已三月有余,他始终没有提过成亲之事。
她落寞的垂下眼睫。
楚钰,你究竟想把我置于何地呢?
白卿颜从小爱慕太子楚钰。
她被娇宠长大,五岁第一次进宫就拽着正在读书的太子不松手。
从小到大都爱跟在他身后,一声声唤他太子哥哥。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楚钰心上的那个人,不是她。
直到三年前,楚钰被人陷害,惹怒龙颜,陛下当即废黜了他的太子之位,将他流放边疆。
是白卿颜不顾父母反对,挨了家法都要逃出去跟着他走。
三千里流放路,她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郡主,却为了楚钰,这一路,学会劈柴,做饭,挑水,睡过爬满老鼠的破庙,受尽磨难。
那时的苦难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甚真切。
只记得有一次,楚钰看着她裂开的十指,一向高傲的天潢贵胄,竟为她红了眼。
他抱着她一遍遍的亲吻,说阿颜,我绝不负你。
白卿颜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正殿门口。
里面隐隐传来哭声。
她抬眸望去,看见封明月跪在楚钰面前。
楚钰大约还是介意她三年前在东宫失势时弃他而去,眉眼冷淡。
“封小姐这三年锦衣玉食,有什么好哭的?”
封明月抓住他绣金的锦袍,哭的梨花带雨。
“阿钰,我不敢奢求你原谅我,三年前的事,没有陪在你身边,是我的错,我自私,我懦弱,我无话可说。”
说罢,她抬头擦拭脸上的泪,袖口下拢,却无意露出了手腕上纵横的伤口。
楚钰果然眼神一沉,立即抓住她的手腕。
“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封明月一开始咬着唇不肯说,却拗不过他。
她杏眸含泪:“是我爹……当年我是想随你一起走的,可却被我爹关在家里,这三年前,我无数次想随你而去,可我爹娘看我看的万分紧,我实在没法子。”
闻言,楚钰眼神的戾气果然动摇了。
封明月又哭道:“罢了,过去的事不必再提,如今你身边已经有了白卿颜,你复位,曾许诺给我的妃位,给她我没有怨言,只是……我无颜再面对你,更无颜苟活于世!”
她哽咽着,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就要自裁!
楚钰瞳孔猛缩,立刻抢走她手上的刀。
“你疯了!”
封明月娇弱的脸上满是自责:“是我负你在先,我把命还给你还不够吗?”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沉默了许久。
最终,楚钰无奈的将她揽入怀中。
“够了,你真是会拿捏孤的软肋。”
殿外,白卿颜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破镜重圆,郎情妾意。
可唯有她知道,封明月的话,三分真,七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