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结束后,住了十多天医院,也是我休了年假不眠不休地照顾。姜树明在家当甩手掌柜,要不是我妈给他打电话,他都懒得过来看一眼。好不容易屈尊降贵地来看一次,姜树明还要说:“小手术而已,又死不了。”我妈当时脸都黑了,可那又怎么样呢?架不住她那一颗心就是长偏的。因为哥哥拥有她的偏爱,所以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说更过分的话,都无所谓。而我因为没有这份偏爱,哪怕做得再多,做得再优秀,也一样无济于事。
“我当时提出帮姜树明做手术,是你斩钉截铁地拒绝!”
“你跟你儿子,造成姜医生的死亡,让所有的病人和我们省医院痛失一个好医生,你还有脸闹?!”
霍柏边说边用手敲了一下桌面。
这是以前教授训话的时候最喜欢的动作,霍柏不愧是马上就要评主任的人,学得真是惟妙惟肖。
我妈哑火了:“她真的是做完树明的手术就……”
霍柏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妈跌坐在了地上,茫然地看着地上被她撕烂的笔记本。
看起来一脸失望。
大概她明白自己是没办法因为我的死向医院捞到半点儿好处了。
“那狠心的丫头,就这么把我们丢下走了?”我妈不敢置信。
霍柏又点了头。
门被敲响了,麦苗青推开门对霍柏道:“他们来接姜医生的遗体了,院长让你过来帮忙走下程序。”
我妈警觉地抬起头:“谁来接遗体?你们要用她的遗体来做什么?”
“你跟我过来。”霍柏道。
我妈狼狈地爬起来,险些因为腿软又坐了回去。
霍柏迈出的步子很大,我妈不得不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制作大体老师有严格的流程,也有专门的人会过来接遗体。
跟医院办理相关手续的时候,对方会带着我的遗体捐献同意书过来。
霍柏带着来接我的遗体的工作人员去了太平间,拉开了被他撕掉名字的冷藏柜。
“遗体保存良好,死因是:心源性猝死,她是一名医德高尚的医生,希望贵单位可以满足她死后成为医学教研使用的大体老师这个遗愿。”
霍柏说话间,眼眶竟然红了。
由于我不是疾病或者意外造成的死亡,所以尸体看起来并不可怕,整洁得就像睡着一样。
身上甚至还穿着省医统一配置的白大褂。
我妈亲眼看见我的尸体,似乎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大体老师?大体老师是什么?!”我妈一字一顿地问道。
“姜医生在死前就已经签下了遗体捐献同意书,遗体将无偿捐献给医学事业,用作研究或医学生上解剖课,帮助学生们更加直面了解人体器官和构造。”
霍柏话音刚落,对方工作人员就出示了我的遗体捐献同意书。
上面的签名,我妈一定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因为,我实在给她和哥哥签过太多名字。
几年前我妈胆结石痛得死去活来,要做切除胆囊手术的时候,姜树明胆小,不敢签字,手术风险同意书是我签的。
手术结束后,住了十多天医院,也是我休了年假不眠不休地照顾。
姜树明在家当甩手掌柜,要不是我妈给他打电话,他都懒得过来看一眼。
好不容易屈尊降贵地来看一次,姜树明还要说:“小手术而已,又死不了。”
我妈当时脸都黑了,可那又怎么样呢?
架不住她那一颗心就是长偏的。
因为哥哥拥有她的偏爱,所以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说更过分的话,都无所谓。
而我因为没有这份偏爱,哪怕做得再多,做得再优秀,也一样无济于事。
“她疯了不成?怎么会签这种东西?好好的尸体不拿去火化下葬,做什么标本?姜早她是想做什么伟人吗?我不同意!你们谁也不许带走她的尸体!”
我妈竟然上前,搂住了我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