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事员顿时就面露难色了。要知道面前这位可是广告部的技术大拿，真心得罪不起。“谁介绍来的都一样，要不，你们广告部自己来拍摄好了。”王秉义一点面子都没给，一句话就把天给聊死了。“王主任，是这样的，对广告片的拍摄，我有些想法，不知是否可以耽搁您几分钟的时间？”这态度……有够操蛋的。方向阳的牙根难免有些发痒了。但没办法，还真就只能忍。原因很简单，这年月还没有广告公司。不管是谁，想上央视打广告，就只能由央视的制作部来拍摄广告片。
黎彬很健谈，从火车站到京城饭店的一路上，天南地北、国内国际都能扯上一通。
与此同时，口风也挺紧的。
以方向阳走南闯北的功力，都愣是没能盘出他与程卫国的底。
这就令方向阳难免更好奇了几分——这俩的家世究竟显赫到何等惊人的程度。
可也没太过着意去探究，毕竟彼此还远没熟到那份上。
在将方向阳送到了京城饭店，并帮着开好了房后，黎彬婉拒了方向阳的邀宴，只约定了明日相见的时间，便匆匆走了人。
很显然，他并没真把方向阳当朋友看，之所以帮忙，那完全是看在程卫国的面子上。
对此，方向阳也没觉得有啥不对的。
毕竟彼此间本来就只是萍水相逢，不能奢求更多……
黎彬离去后没多久，接到方向阳电话通知的京城、燕省总经销商——海淀区工贸公司经理谢解放就杀到了。
“方厂长，你这可是搞偷袭啊，来京城都不提前说一下，太不够意思了吧。”
一见了面，谢解放就毫不见外地擂了方向阳一拳。
“呵，我这不是怕打搅了老哥吗？”
方向阳耸了下肩头，温和地笑着。
“哪有什么打搅的，今晚我请客，这就走，咱们不醉无归。”
谢解放是典型的北方汉子，性子豪爽，话没说上几句，就嚷着要摆酒了。
“别，今晚可不能喝酒，明天一早得去央视谈广告的事儿。”
方向tຊ阳酒量不错，可跟谢解放这等酒桶级的家伙却没法比。
上回开新品发布会时，就差点让谢解放等人给灌趴下了。
这回，他是怎么都不情愿再酣醉了。
“哟，方厂长，你们厂还真打算动真格的了？”
一听这话，谢解放顿时就惊诧地瞪圆了眼。
要知道央视的广告费可不便宜。
别看经销合同里确实有这么个条款，可谢解放却从来没当真，只认为“龙州电器”不过是在唬人罢了。
却万万没想到方向阳竟然真能说到做到。
“那是当然，一切按合同办事，第一波广告，我们将会投入十万元。”
“至于后续的广宣支持，就得看你们的经销情况了。”
不砸钱，何以成名牌。
在这一点上，方向阳可不会含糊。
“哈哈……，好说，别人如何，我老谢不敢保证，京城、燕省这两处的销售绝对没问题。”
“我这头的五千架已经全部铺下去了，各商场的反馈都还不错。”
“过两天我就再打款，拿它个一万架。”
谢解放顿时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因为他很清楚有没有广宣支持，销量上可是天差地别的。
就他所负责的两块地盘而论，销售状况本来就挺不错的。
待得央视的广告一打，那还不得卖疯了？
“那你可得抓紧了，我这头广告一打，各地经销商肯定会疯狂抢货，到时候厂里能不能供应得上可就不好说了。”
方向阳笑着提醒了谢解放一句。
说的可不是虚言。
现如今“龙州电器”在微型吊扇这一块上的正常产能已经提升到了每月一万九千架。
一旦新招聘来的六十名员工也加入流水线作业的话，到六月份时，在全员加班加点的情况下，产能肯定能达到四万架左右。
但，纵使如此，也不见得能满足各地的旺盛需求。
问题是吊扇的淡季销售状况很够呛，而电热水器这一块限于受众，又不可能一下子就达到爆款的程度。
员工总数自然就必须有所控制，不能单纯为了旺季的销售而肆意增加，否则，生产成本可就要高企不下了。
“也是啊，明天我跟你去央视一趟，广告能定下来的话，回头我就打款，多备点货囤着。”
“不过，央视可不太好打交道，你能搞定不？”
谢解放顿时就心动了。
可最终，他还是多留了个心眼。
“我找人通了下关系，问题应该不大。”
央视确实牛气，不过，看黎彬的样子，应该也很牛气。
想来拿到好点的广告时段应该不难。
这一点，方向阳心中有数。
他不太把稳的就一条——能不能让央视的制作部按自己所构思的创意把广告片给拍出来。
到时候，怕是有得谈了……
次日一早。
黎彬与谢解放几乎是前后脚到了京城饭店。
彼此间也就只略略寒暄了几句，便即驱车一道赶去了央视。
还别说，黎彬的能量真就不是盖的，直接就找到了负责广告业务的陈副台长。
几句话就把广告时段给搞定了，不仅如此，央视广告部还赠送了些冷门时段的广告。
但，到了制作部，黎彬的能量显然就有些不太好使了。
“回去等消息。”
在扫了眼广告部那头所开出的单据后，负责接待的制作部副主任王秉义就只丢下了句话，便即低头继续看报。
别说理睬方向阳等人了，甚至连看都没看广告部那名前来联络的办事员一眼。
“王主任，这单子是陈台长介绍来的，您看……”
办事员顿时就面露难色了。
要知道面前这位可是广告部的技术大拿，真心得罪不起。
“谁介绍来的都一样，要不，你们广告部自己来拍摄好了。”
王秉义一点面子都没给，一句话就把天给聊死了。
“王主任，是这样的，对广告片的拍摄，我有些想法，不知是否可以耽搁您几分钟的时间？”
这态度……有够操蛋的。
方向阳的牙根难免有些发痒了。
但没办法，还真就只能忍。
原因很简单，这年月还没有广告公司。
不管是谁，想上央视打广告，就只能由央视的制作部来拍摄广告片。
价格不亲民不说，水平还很成问题。
“你懂创意还是懂摄像，嗯？”
饶是方向阳的话说得很客气，可王秉义却没给他留什么面子，抬起头来后，眼神那叫一个锐利如刀。
“都略懂。”
方向阳自信地笑了笑。
“年轻人，口气不小嘛。”
王秉义登时就冷笑了。
要知道这两样可都是专业性极强的领域，就连他自己也只敢说声“略懂”。
方向阳这么个嘴上没毛的小家伙凭啥也敢这么说。
“王主任，我这里有份创意书，分别是十五秒与三十秒的广告拍摄，还请您斧正。”
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便是了。
方向阳紧着就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叠稿纸。
王秉义迟疑了一下之后，到底还是接过了稿纸，一开始，脸上明显挂着不屑的冷笑。
可也就只扫了几眼，他的脸色就已凝重了起来。
“你写的？”
看到了末了，王秉义赫然已是满脸的惊诧之色。
不为别的，只因这么份创意实在是太过精彩了些。
不仅如此，在各种镜头的运用上，也颇有可取之处，
这就是份功力老辣之作。
怎么看，都不像是方向阳这等小年轻所能写出来的东西。
“我就只是略懂。”
方向阳谦逊地笑着。
他说的是实在话——相较于后世那些广告鬼才，他在创意乃至拍摄上，真的只能算是略懂。
前世，在发家后，他喜欢上了摄像、摄影，可没少花钱请专业人士来教，自己也看了不少的专业书。
水平嘛，放之后世，那也就只能算是勉强还不错。
可拿到这么个年代来，那，他真就可以称上一声“大拿”了。
“你这个分镜头切入究竟是怎个说法？”
王秉义有点生气了，他觉得方向阳肯定是在吹牛。
所以，他当即就指着稿纸上的一处技术难题，就此发难了。
“这很简单……”
怎个说法？
那当然是直接说喽。
方向阳的话匣子一打开，那真叫一个滔滔不绝。
期间，王秉义是不耻下问。
方向阳则是好为人师，每每几句话就令王秉义不得不皱眉思索上好一阵子。
因为他是真没想过广告的拍摄竟会有如此多的讲究。
要说也正常，央视是去年六月份时，才正式开始播放商业广告的。
制作部这头，延用的都是新闻拍摄的手法，完全没考虑过广告拍摄的特殊性。
无论在灯光运用、镜头切入、画面构成乃至创意方面，都跟港台同行差得太远了些。
骤然遇到了方向阳这等思维开阔之人，被忽悠瘸了也属正常之事。
不过，王秉义却没丁点的不好意思，拉住方向阳就问个不停。
不仅如此，还掏出了笔记本，认真地做着笔记。
真就好学生一个。
边上，不止是黎彬、谢解放看傻了眼，那名陪同前来的广告部办事员更是看得个目瞪口呆。
这，到底谁才是广告界的大拿啊？
重生回来后，既没条件，也没地儿让方向阳好生过上一把摄影的瘾头。
今天逮着了机会，他难免扯得就有些兴起。
结果，一扯就扯到了十二点整。
“哟，这都下班了，王主任，不好意思啊，浪费了您这么多的时间。”
眼瞅着再这么扯下去怕是没完了，方向阳不得不赶忙踩了刹车。
“方老弟，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去吃个便饭吧？我请客。”
怎么就下班了呢？
王秉义还正在兴头上呢，哪肯就这么放方向阳走人。
一听这话，边上那名广告部的办事员眼睛当即就憋不住地凸了一下。
要知道王秉义可是大拿，别看官不大，可架子却是不小。
往昔，想请他吃饭的人不少，却很少有人能请得动。
今天，他居然要主动请客了？
这，真就有够稀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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