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穿着便服而来的谢临渊,眉眸间不再有昔日的天真欢喜和期待。她张嘴好像要说什么,却又合上了。眼中只有深深的绝望和无底的恨意。谢临渊站立在那许久,嗓音嘶哑透着一丝莫名的古怪:“两位将军皆为南越而死,为大义而死,昭家满门忠烈,朕很是钦佩。不知为何,她竟觉得谢临渊来此的目的,不止是说这些。他停顿片刻,才缓缓开口:“但如
昭宁怔愣在原地,整个人被钉在了原地。
宛如一株枯槁的树木,一吹便会四分五裂。
怎么会!
父亲和大哥征战一生,未尝一败。
为什么会这样……母亲又在哪里?
灵堂前,昭岑披麻戴孝背对着她跪在那烧着纸钱。
昭宁见不到他的模样,只闻其声:“父亲,大哥,是小岑无能,见不到陛下,没有将阿姐带回来,让你们再见最后一面……”
“我倒希望她永远都别回来!当了皇后有何用,从未替昭家说过一句话,做过一件事。”
她发髻散乱,蓬头垢面,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往日里娇媚的容颜上,此刻满是泪痕。
是大嫂秦玉芝。
昭岑回过头,引得昭宁鼻尖一酸,就像奔涌而来的惊涛骇浪。
许久未见,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风霜历尽。
小岑,长大了。
长长的死寂的默然。
昭宁听到他一声悄然的叹息,“嫂嫂,慎言。”
其实大嫂说的没错,她是一个无用的皇后。
连回来替父亲和大哥守孝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都无法做到。
秦玉芝走上前,“我为何不能说?阿晏当时分明派人传信进宫,陛下却迟迟不派援军!走投无路之下阿晏带着亲兵去支援父亲,仅五千人马与十万大军厮杀……”
什么?!
是谢临渊没有派援兵?
昭岑抬起发红的眸,双拳握紧,“但我们赢了,昭家无愧陛下,也无愧百姓。”
她的声音尖锐而绝望:“可他们却死了,皇后呢?她自己躲在皇宫里,不问世事,直到现在还不曾回来,她到底是昭家人还是他谢家人!”
父亲,大哥……
你们在黄沙漫天的战场上与敌军厮杀,定从未想过,害你们的人会在朝堂之上。
浓重的悲哀,笼罩在她的心头,心仿佛冷得发颤。
是她不孝,是她无能,害死了父亲和大哥。
若不是她进了宫,成了谢临渊的皇后。
他便不会如此忌惮昭家,是她的错。
是她错了,错在爱上了这个无情的帝王。
昭宁拳头紧握,手心都破了皮,却在下一秒自己空洞凄冷的笑声中,缓缓松开。
她看向穿着便服而来的谢临渊,眉眸间不再有昔日的天真欢喜和期待。
她张嘴好像要说什么,却又合上了。
眼中只有深深的绝望和无底的恨意。
谢临渊站立在那许久,嗓音嘶哑透着一丝莫名的古怪:“两位将军皆为南越而死,为大义而死,昭家满门忠烈,朕很是钦佩。”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谢临渊来此的目的,不止是说这些。
他停顿片刻,才缓缓开口:“但如今边疆无将,昭校尉,朕要你三日后,任边疆主帅,替你父亲和大哥守住边疆,你可愿意?”
事到如今,为何他还不肯罢休!
她已经死了,如今只剩下昭岑这个弟弟。
若是再出什么差错,谢临渊是要让昭家断了香火吗?
这与灭族有何区别!
前所未有的酸楚与愤怒缠绕在她的心头,昭宁觉得胸口堵得慌。
她从未有过一刻,真真切切地恨过谢临渊。
若能重来一世,昭宁只愿与他对面不识,终生随同父亲和大哥驻守边关,永不回京。
谢临渊的话就如同圣旨,昭岑不敢不从:“陛下寄予厚望,臣自当义不容辞,但,臣有一愿,可否请陛下让阿姐回府见父亲和大哥最后一面。”
谢临渊眼神晦暗不明,良久:“不日朕便将皇后的禁足解除,放她出宫三日。”
“陛下!”
身后,母亲的声音如天外来音,突然响起。
昭宁转眼看去,愣在当场。
那个被婢女搀扶着的老妇人,是她的母亲吗?
两年的光景,竟已两鬓斑白,憔悴的脸上布满了皱纹。
父亲和大哥的死,对母亲定是很大的打击。
昭宁喉头挤出艰涩:“母亲……”
可母亲听不见,径自穿过她的身体,站到了谢临渊面前。
她混沌的双眼坚毅闪烁,愤愤道:“陛下事到如今还不愿说实话,我儿昭宁分明早已死在了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