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煜天坐在椅子上,像和一位老友在聊天。“皇上也还年轻着呢!”林元贵在肖煜天身边伺候多年,对他的脾性了如指掌,每一句话,他都知道怎么回,皇上才会高兴。“老咯!朕老咯,皇子们都等不及了。肖煜天自嘲一笑,他的儿子们可一个个的为了太子之位,打破了脑袋。就连不争不抢的老四,只怕也受到了不少攻击。这话怎么接?他一个太监怎么敢议论皇子们?活腻歪了?所以林元贵连忙替肖煜天沏了一杯上好的毛尖
装昏迷的云思忆内心叹了一口气。
肖允澈,张妈妈和小梨,还有院子里的人对她都很好,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一时的感动,也维持不了一辈子。
对刘紫菱,她还是略有一点点愧疚的,虽然确实是对方先动手,但是是她一步步将人引进圈套里来的,一会儿她就见机行事,替她求个情吧。
皇宫里,御书房。
肖允澈正跪在皇帝肖煜天的跟前。
“说说吧,老四,所为何事?”
肖煜天很稀奇地看着肖允澈,他记得这个儿子,从小到大极少求他,即便他很宠爱他的母妃,他也从不恃宠而骄,要这要那,所以他并不讨厌这个孩子。
“儿臣心悦一位女子,请父皇成全。”肖允澈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头,他来的时候想过了,要想给思思一个能上皇家玉牒的侧妃名分,绝不能说她已然将死。
肖煜天眉毛一挑,这就更稀奇了,他竟然听到这棵铁树开花了?于是笑道:“好哇!老四先起来,跟朕说说,是哪家的闺秀,朕给你指婚。”
“父皇,她并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只不过是一个小县的县令之女,但是儿臣身中媚毒之时,她以身相救,故而想给她一个名分。”
肖允澈毫不保留地将中毒一事和盘托出,只有说出来他父皇才会知道为什么一个小小媚毒就必须要用男欢女爱来解,因为他父皇亲身经历过夺嫡,他懂!
肖允澈内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也碍到某些人了吧。
“这…老四啊,不是父皇不成全你,只不过这姑娘身份与你悬殊太大了些。”
肖煜天虽然觉得老四开窍了是好事,但是作为皇家媳妇,她也应该有个良好的出身,才能撑得起门面。
“是,儿臣不想让父皇为难,已经说服了高尚书收她做干孙女。”
肖允澈又磕了一个头,让肖煜天觉得他真真是情深意切,也让他觉得自己无心那个位置,毕竟一位帝王,怎么能情深?又怎么能对一人情深?
“哈哈!都说女大不中留,依朕看,儿大也不中留啊,瞧瞧这路都铺好了,朕要是不松口,老四怕都要怨上朕了吧?”
肖煜天笑了几声,觉得这孩子的脑袋确实好用,而且最重要的是不搞那些歪门邪道,只一心为国为百姓做事。
肖允澈闻言又连忙拜了下去,口中称着:“儿臣不敢。”
“行了,小年轻的心思,朕怎么不懂?朕也是那么过来的,再说了,你都二十了也该成亲了,瞧瞧你那些皇兄们,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肖煜天挥了挥手,表示他都懂得,不过他话锋一转,又道:“若是高尚书的孙女,这身份是足够配你了的,但这是干孙女,只怕只能给个侧妃之位,老四,你没有意见吧?”
肖允澈也明白云思忆的出身不够,故而侧妃之位本就是他心中所求,对这个结果已经非常满意,所以他又行了个礼,恭敬地达了一句:“儿臣多谢父皇,不过还请父皇即刻下旨,儿臣好一并带回去。”
“如此着急?不挑个良辰吉日?”肖煜天诧异。
“事出有因,思思她身体抱恙,故而儿臣想着拿了圣旨回去,看看能不能让她高兴高兴,人逢喜事精神爽,或许这一高兴,身体就好了。”
肖允澈说了一半,并未提云思忆是因为受伤已经命悬一线,这样讲来也不算是欺君。
肖煜天了然地点了点头,民间是有冲喜一说,所以他立刻叫来掌印太监,“老贵,替朕拟一份圣旨。”
“是,皇上!”掌印太监林元贵佝偻着背走近了便开始磨墨。
肖煜天一边口述,他便一边记录,不一会儿,肖允澈要的圣旨就拿到了手上。
“儿臣,再次叩谢父皇!”肖允澈拿着圣旨行了一礼,便急匆匆地往韶华街赶去。
“老贵啊!年轻真好。”肖煜天坐在椅子上,像和一位老友在聊天。
“皇上也还年轻着呢!”林元贵在肖煜天身边伺候多年,对他的脾性了如指掌,每一句话,他都知道怎么回,皇上才会高兴。
“老咯!朕老咯,皇子们都等不及了。”肖煜天自嘲一笑,他的儿子们可一个个的为了太子之位,打破了脑袋。
就连不争不抢的老四,只怕也受到了不少攻击。
这话怎么接?他一个太监怎么敢议论皇子们?活腻歪了?
所以林元贵连忙替肖煜天沏了一杯上好的毛尖,转移话题,“前几日见御花园内的荷花钻出了水面,想必已然开花了,皇上不如去赏一赏花?”
“也好!”肖煜天放下茶杯,便阔步走了出去,林元贵暗暗松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肖允澈快马加鞭地回了幽园,只见云思忆被放在了竹榻上,院子里弥漫着中药的味道。
“王爷!您回来了。”张妈妈正在替云思忆细细的擦拭面颊和被鲜血染红的双手,见到肖允澈进来,忙行了一礼。
“蒋太医,思思如何了?”肖允澈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就拉住了要行礼的蒋太医,心急如焚地问道。
“血止住了,老朽不敢贸然拔刀,实话说,一成希望都没有。”
蒋太医又是叹气又是摇头,他也想救,但是伤势太严重,他也无能为力。
肖允澈没有再说话,只是走到了云思忆的跟前,执起她的手放在胸前,
“张妈妈,思思她…”
张妈妈立刻跪了下去,对着他就磕了一个头,痛哭道:“殿下,姑娘前几日才给老奴和小梨买了一个宅子,还赐了我们良籍,说是,说是以后她进了府,便让我们也好有安身之处,呜呜呜…我可怜的姑娘啊!”
“她当真如此说?”
肖允澈痛彻心扉,他一直知道,她是善良的,从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就是待下人也是极好的。
“是,殿下。姑娘还说,如果她遭逢不幸,想要水葬。”
张妈妈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肖允澈听了,看着云思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