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皇上,奴婢答应您,再也不会做这种傻事了。这对苦命的主仆抱在一起,互相安慰许久。直到了晚上,云鲤躺在床上,还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上一世,她和唐巧逃出宫后,顺着唐巧少时的记忆一路北上,找到了丽
就在唐巧几乎快要认命之时,一个稚嫩却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
“海总管,你在干什么。”
海常威下意识将手缩回来,扭头看过去。
刚刚明明还在寝宫休息的皇帝居然正站在他们身后,板着一张小脸,凌厉的目光盯着盯着他的手。
“海总管虽为大内总管,但也只是个伺候先皇的公公。唐巧是朕的贴身侍女,论起来,孰轻孰重,你心中应该有数吧。”
云鲤说完,朝唐巧努了努下巴:“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回来!”
唐巧如释重负,看也不敢看海常威一眼,提着裙子小跑回到云鲤身边。
“皇上……”
云鲤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冷目森然:“海总管伺候先皇多年,年纪大了,到了该享福的时候了。朕宫中的事情,上有掌印管理、下有宫女服侍,还望海总管的手不要伸的太长,以免扰人厌烦。”
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海常威在原地咬牙切齿。
呸,不过是个傀儡皇帝,居然还敢拿掌印的名头来压自己!他倒要看看,等九千岁把人玩腻了,这没用的小东西还能翻出什么浪!
……
云鲤一路都没说话,唐巧惴惴不安地跟在后面,很想解释一二。
直到回了寝殿,将大门关上,她才噗通一声跪在云鲤身前:“皇上……”
“姑姑这是做什么!”
云鲤一回头,就看到照顾自己长大的人跪在地上,赶紧冲上去扶她:“你膝盖不好,朕说过,没事不用跪的。”
唐巧不肯起来,低头道:“奴婢给皇上丢人了。”
云鲤拉不动她,也懒得摆什么皇帝的架子了,干脆一撩袍子坐到地上,和她“平起平坐”。
“你是怎么认识海常威的?朕可不记得你们有什么接触。”
唐巧幽幽道:“那时皇上还小,自然不清楚缘由。”
她缓缓讲述了以前的事情。
那一年,云鲤不过五岁,在冬日里受了寒,生了一场高烧。
没有御医愿意主动来冷宫治病,哪怕他是七皇子也没用。眼看着孩子奄奄一息,丽嫔又不肯去求云沧帝,唐巧一咬牙,找到了海常威面前。
她脸上露出难耐的痛苦神情:“为了请御医,我……我答应……”
“好了好了,别说了。”
唐巧13岁就跟着丽嫔进了宫,想她委身于海常威的年纪,也不过才18出头。而那个时候,老太监已经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
云鲤心中一阵恶心,恨不得立刻杀了海常威!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云沧帝是个老畜生,手底下伺候的人也是老畜生!
她生怕戳到了唐巧的伤心事,不敢再问此事,只能抱着她宽慰道:“都怪朕,你才受了这么多苦。朕以后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如果海常威还敢找你,你就一巴掌打过去,反正朕看他那个老脸也不准备要了!”
唐巧擦了擦眼泪:“您病好之后,奴婢也就和他断了关系。后来,您当了皇上,奴婢怕您——”她犹豫一二,还是告诉了云鲤:“于是奴婢又去找了海常威,想……”
她当然觉得羞耻,但她没有别的本事,无法在深宫里保护自己照顾到大的孩子,于是只能选择了这一步。
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云鲤恨得牙痒:“一个太监……一个太监!他岂敢——”
唐巧擦了擦眼泪,转而安慰自己的小主子:“人呐,总是对没有了的东西越发渴望,所以这宫里,结对食的太监宫女才这么多。好了皇上,奴婢答应您,再也不会做这种傻事了。”
这对苦命的主仆抱在一起,互相安慰许久。直到了晚上,云鲤躺在床上,还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上一世,她和唐巧逃出宫后,顺着唐巧少时的记忆一路北上,找到了丽嫔的娘家,寻得了外祖母的庇佑,算是安定了下来。谁知四年后,天下大乱,外祖母病逝,舅母见她貌美,便要将她送给一位异姓王为妾。唐巧为了保护她离开,孤身引开追兵,最终死于荒野。
本以为这一世可以保护好唐巧,最起码在这四年间将她安排妥当,安然出宫养老,可谁知,在自己不知道时候,她已经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
她答应过唐姑姑,会给她掌掴海常威的底气,这事不是说说而已,她要想办法获得一定实权,让唐姑姑从此不用再委曲求全!
可这实权——
云鲤翻了个身,免不了又想到了卫璋。
想要获得实权,就必须有卫璋的扶持,而想要获得卫璋的扶持,就必须把人哄好。
可要怎么哄——
放走云珩这件事,完全是在挑战卫璋的权威。本以为会为此付出代价,谁知竟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惩罚!
难道说,卫璋对自己的容忍底线这么低?
云鲤自嘲地笑了笑,自己都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想必是太子已经逃了出去,他的母家是南虎将军,若这时卫璋杀了云鲤另立新君,简直就是给了云珩一个完美的出兵理由,让他可以率领南虎军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一路北上,到时,就算卫璋是权势滔天的九千岁,也控制不住这个局面。
所以,云鲤暂时不能死,皇帝也暂时不能换。
想通了这一点,云鲤又开始忍不住在卫璋的底线边缘疯狂试探。
她决定登门拜访,亲自去给卫璋道个歉,想必只要她多哄哄,宽宏大量的九千岁也能消点气。
云鲤丝毫不觉得自己一个皇帝去哄太监有什么问题,毕竟她早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一见卫璋皱眉就反射性开始哄人。
不过,太监——
危机解除,她开始有空思索乱七八糟的玩意了。
不是说太监是无根之人嘛,那他们为何还要找宫女结对食?如果他们依旧还有世俗的欲望,又是为何可以在后宫伺候妃嫔呢?
不过,这个“根”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没有了“根”就不是个男人了?这世界上除了男人女人,难道还有第三种人?
她越想越迷糊,越想越困惑,不知不觉睡着了。
算了,以后有机会,她请教一下卫璋吧。
他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