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向晚四处看了看,到处都是人。她对靖安王府的布局也不十分清楚,只能尽量的往人少的地方走。二人穿过花园,渐渐的远离了赏花的公子和小姐,宋朝臣止住脚步,深情的凝视着唐向晚:“晚儿…”唐向晚立即打断他:“如今你和姝儿已经成亲,你应当喊我一声二姨姐。”宋朝臣满目痛楚:“当时你叫春杏送信给我,我第二日原要去赴约,谁知李氏头天夜里答应了你嫡母让我娶三妹妹,第二日便将我软禁在院中。我和李氏抗衡,我不愿妥协,但李氏告诉我,你和楚舰寒定了亲,我便心灰意冷,想着与其娶别人,不如和三妹妹成亲,至少逢年过节,还能见你一面。”
她嘴上说害怕,眼里和神色可没有半分害怕的意思,唐姒牙咬切齿道:“被你侥幸逃过一劫,你猖狂什么。你以为嫁入清远候府就能享福?别说楚舰寒常年和青楼女子厮混,你要和低贱的妓女争风吃醋,就是小周氏也没有好果子给你吃。据我所知,你和李静云有过节,小周氏已经替楚清安求娶她,不日他们就要成亲。她是宰相之女,你只是个登不得台面的庶女,安有反抗的余地。”
唐向晚垂下眸子敛去情绪,真若楚清安娶了李静云,她在清远候府,真可能没有安生日子过。
她和楚清安虽然只有短暂的一段情,李静云善妒,他又为了自己和小周氏对抗过。两个人日日在府中会面,又有人在李静云耳边挑拨是非,仅是想就令人头疼。
本以为嫁给楚舰寒,只要不管他,耳根子就清净了,想不到她的命如此差!
和唐姒唇枪舌剑,自然不能落入下风,淡淡反击道:“姐姐有功夫担心我,倒不如多担心母亲。”
唐姒挑眉:“我母亲怎么了?”
唐向晚慢条斯理道:“姐姐这些日子忙着给姐夫纳侧妃,连母亲因为要帮你而被父亲软禁半年都不知道。”
唐姒陡然拔高了声音:“你说母亲被禁足了?”
唐向晚做一副无辜的嘴脸:“不仅母亲被禁足,前几日祖母见我有八十八抬嫁妆,和父亲闹了起来,次日就被父亲送去了城外的寺庙修身养性。”
唐姒只听到了八十八抬嫁妆,自动忽略唐老夫人的事,不敢置信道:“你怎么可能有八十八抬嫁妆?母亲明明把库房的东西都搬空了。”
唐向晚故意要气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父亲早就防着你母亲了,我如今高嫁,岂能让我寒酸的入清远候府,被别人看不起?将私藏的家私尽数拿出来补贴我。”
“不可能。”
唐姒根本不信,女子的陪嫁,一半来自母亲当年的陪嫁,一半则是父亲的俸禄和家底。
当年祖父逝世时,值钱的店铺和房契,早早的就留给了方姨娘。
她冷笑道:“休想诓骗我,你是庶女自然不知道嫡女的待遇,母亲自我小时候就让我协理府中的账务,家里有多少银钱,铺子和庄子里的盈利,我比谁都清楚。唐向晚,你蓄意挑拨我和父亲的关系,我不会让你的计谋得逞。”
唐向晚耸耸肩,一脸惊奇道:“你也不算笨,怎么竟做糊涂事?”在唐姒疑惑的目光中,道:“你今日这般行事,不仅彻底得罪了谢柔儿,姐夫也对你颇有微词。本来姐夫娶你就是为了给侧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头衔,而今把你归入心机深重的女子,你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唐姒知道唐向晚没有那么好心提点她,无非是想要看她笑话罢了:“我的事犯不着你担心,你还是好好自求多福吧!”
唐向晚奚落唐姒的目的已经达到,笑吟吟的告辞了。她谨记靖安王要她去临水居的叮嘱,看着满园春色和来往参加婚宴的夫人小姐脸上虚伪的笑,一路迤逦前行。
行至一半,手臂被什么东西击中,她扭身看去,穿着月牙白长袍的宋朝臣,站在一颗柳树底下,满脸忧郁的看着她。
唐向晚蹙了蹙眉,她有许多疑问要问他,靖安王府人多眼杂,万一他们站在一处说话传进姝儿的耳里,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但她很想知道姝儿在宋府过的如何,好化解彼此间的误会,一时踌躇不前。
宋朝臣有满腔的心事要和她诉说,也顾不得穿梭在其中三三两两并排而行的公子小姐,大步走到她身边。
唐向晚被唬了一大跳,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斥道:“你怎的如此冒失?王府人多眼杂,传出去你我还要怎么做人?”
宋朝臣满腔心事要和她倾诉,只恨找不到机会。眼下唐姝被拉去招待女眷,趁此空档,他才有单独和她说话的机会,安能不牢牢抓住,把误会解释清楚:“你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唐向晚最是了解他,他固执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知道今日的谈话避免不了,只能说:“三妹夫,姝儿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曾经他们书信往来时,她喊他宋朗,而今如此生疏的称呼,着实叫宋朝臣心里难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唐向晚四处看了看,到处都是人。她对靖安王府的布局也不十分清楚,只能尽量的往人少的地方走。
二人穿过花园,渐渐的远离了赏花的公子和小姐,宋朝臣止住脚步,深情的凝视着唐向晚:“晚儿…”
唐向晚立即打断他:“如今你和姝儿已经成亲,你应当喊我一声二姨姐。”
宋朝臣满目痛楚:“当时你叫春杏送信给我,我第二日原要去赴约,谁知李氏头天夜里答应了你嫡母让我娶三妹妹,第二日便将我软禁在院中。我和李氏抗衡,我不愿妥协,但李氏告诉我,你和楚舰寒定了亲,我便心灰意冷,想着与其娶别人,不如和三妹妹成亲,至少逢年过节,还能见你一面。”
唐向晚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和她想的截然相反,但木已成舟,许多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沉湎于过往,对谁都没有好处。
姝儿对她心存芥蒂,想是知道了宋朝臣的心思,毕竟要和宋朝臣过一辈子,不好仇恨他,只能转移视线,恼她恨她。
其实这也不怪姝儿,她到底才十五岁,不像她有两世记忆,加之在现代时又是专打婚姻关系的律师,见多了夫妻反目,把感情看的淡了些。
假设宋朝臣是因前程放弃了她转而娶了姝儿,也无非是薄情寡义了些。两个人相处的时日久了,自会日久生情。
偏生宋朝臣是因没了自由,而和她错过,想要捂热他的心,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姝儿是她妹妹,她不能因为自己而让姝儿一辈子不幸福,硬着心肠道:“不论你是因何缘由和我错过,你娶了姝儿,自然要好好待她,我也要嫁给楚舰寒,我们从此都有各自的生活。过去的,就当做是黄粱一梦,我们都要朝前看。”
宋朝臣痛彻心扉:“真若如你说的这么简单,我何以会痛苦?晚儿,我忘不掉你,我的心里,永远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唐向晚心中酸楚,他们相识六七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事已至此,藕断丝连痛苦的只会是姝儿,她必须做个狠心绝情的人,冷着声音道:“你何必惺惺作态?我问你,没有娶我,你就不考状元了么?”
宋朝臣脸色苍白的回:“男子汉大丈夫,自然要考取功名,做出一番事业,才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唐向晚点点头:“那我再问你,娶了姝儿,影响了你考取功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