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般说,杨令妤心上一紧,生怕帝王当真进了屋来,若是瞧见她同何大人还没来得及发生什么,也还好好活着,是不是还要给她补上一刀?也不知道何大人究竟哪句话惹怒了他,萧紊川冷笑一声:“何大人莫不是觉得,还有同本官讨价还价的余地?”何大人如今还不知自己已经走到陌路,还威胁道:“王大人还年轻,少年意气难免有碰壁的时候,莫要今日太过冲动,这官场水太深,一不小心可是要淹了大人你,不若各退一步,本官在京都也是有些朋友,待大人回了京都,可与大人一起品茶吃酒。”
何大人明显是慌了,上前一把扣住杨令妤的肩膀,力气之大叫她疼的直皱眉。
“贱人,你跟你那个姘头一起算计本官!”
何大人目眦欲裂,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杨令妤的脸上,他怒极,抄起一旁的矮凳就要往杨令妤身上砸。
杨令妤躲闪不及,只能硬生生挨这一下。
身上的疼倒是叫她冷静下来去想活路,在何大人还要拿身边的东西砸她之时,她立刻道:“还不赶紧跑!”
她突然喊出这句话来,倒是叫何大人一愣,但旋即他怒火骤起,还要再说些什么,但杨令妤却开口撺掇:“大人,你方才还说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怎得王大人带人过来随便喊几声你就怕了?”
杨令妤彼时身上的力气已经恢复了大半,她只有让何大人去对上帝王才能给她逃跑时间。
何大人听她这话,明显是反应了过来,他啐了一口:“他娘的,竟叫这么个小子给唬住了!”
他理了一下自己的下摆,恶狠狠瞪了杨令妤一眼:“你且等着,本官回来再收拾你!”
杨令妤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看着何大人开门出了去,她强撑着自己站起来。
她环顾四周,脑中飞快去想脱身的法子,但外面何大人的声音却先一步传来:“王大人,都是同僚,你这是做甚?”
帝王的声音低低沉沉,似乎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此话差矣,本官可不似何大人这般买卖良家女子,甚至将手伸到宁大人家眷身上,如今证据确凿,本官同宁大人也有几分交情,自然要为宁大人讨回公道。”
这话听到杨令妤耳朵里,无异于是当头一棒。
口口声声说她是宁夫人,分明是要拿她的命给何大人定罪!
杨令妤手上攥的紧,方才被瓷片割过的伤口,如今更疼了起来,她恨不得呕出一口血,只觉得帝王太过心狠,利用她也就罢了,偏生要给她希望,在她以为能稳步向前走之时,给又将她狠狠抛下。
何大人虽糊涂好色了些,但毕竟也在这洛阳浸淫官场数十年,如今已经恢复了冷静,笑道:“王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官方才确实幸了个内子身边的婢子,哪里来的什么宁夫人?”
他声音顿了顿,向旁边挪了一步:“王大人若是不信,大可自己进去瞧,至于什么买卖良家女,这都是无稽之谈,王大人莫不是听了什么奸佞小人挑拨?”
听到他这般说,杨令妤心上一紧,生怕帝王当真进了屋来,若是瞧见她同何大人还没来得及发生什么,也还好好活着,是不是还要给她补上一刀?
也不知道何大人究竟哪句话惹怒了他,萧紊川冷笑一声:“何大人莫不是觉得,还有同本官讨价还价的余地?”
何大人如今还不知自己已经走到陌路,还威胁道:“王大人还年轻,少年意气难免有碰壁的时候,莫要今日太过冲动,这官场水太深,一不小心可是要淹了大人你,不若各退一步,本官在京都也是有些朋友,待大人回了京都,可与大人一起品茶吃酒。”
杨令妤悄悄走到窗户旁边,用指尖偷偷戳了一个洞,观察外面情况的同时也瞧见了帝王的表情。
他面色黑青分明是发怒的前兆,她只觉得何大人蠢,若当真是个初出茅庐的钦差,他这番说辞还能有些份量,但如今他面对的可是帝王,说得再多,都不过是在他的认罪书上多填一笔,多连累几个友人罢了。
果不其然,帝王笑了,这笑似寒潭深冰,叫人瞧了忍不住背脊发凉,他摆摆手:“还不赶紧将何大人请下去,问问究竟有哪些朋友,官居几品姓甚名谁。”
言罢,几名官兵上前,动手便把何大人擒住。
何大人眼睛瞪的溜圆,手上袖子不停甩着,要将身侧之人全部撵走,但这却无济于事,直接被人摁在地上。
他臃肿的脸因被凸起的肚子保护着,没能磕在地上,倒是叫他有机会开口咒骂:“你这小杂碎,莫要给脸不要脸!”
而帝王则是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眸光一转,杨令妤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帝王的眸光似乎落在了她身上,吓的她连忙蹲下身来。
杨令妤心头狂跳,只觉得喉咙也发紧,外面处理的实在太快,慌乱间她只能先躲在床下。
下一瞬门被人打开,杨令妤呼吸都要停滞,她瞧见一双黑靴停在自己面前,微踱两步好似都踏她在了她的心上,似要将她的血肉踏碎,彼时她只听到帝王声音低低:“人呢?”
心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杨令妤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这细微的动静,便会叫他察觉自己的存在。
他身侧似乎还站了个人,语气轻蔑:“没准是怕了、逃了?这女子本就是软骨,这位又是个不讲究礼义廉耻的,您没听说方才何大人所言,已经同这位成就了好事,若是旁的女子,可不得羞愤自尽?这位可不同,同谁上塌也没有什么区别,如今眼看着大难临头,定然是保住这条小命溜了去。”
言罢,他还轻笑了两声。
杨令妤紧咬牙关,她自问从没与帝王身边之人结怨,这人又为何要这般羞辱她?
随后紧听帝王不悦的声音:“好了,说这般多做什么。”
那人似乎声音陡然拔高:“陛下,您要什么女子没有,为何偏选这狐媚臣妻,日后您如何堵天下众人之口?”
这人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话不妥,复又将声音压低:“这女子分明处处算计您,还圈着您沉溺女色,如今失了身子,若她心中有您,哪里会逃跑苟活于世?”
“够了。”帝王的声音低沉,彼时已经叫人听不出喜怒,“一个女人而已,跑了便跑了,如今的证据给何大人定罪,足矣。”
那人似乎仍旧不满帝王这个说法,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帝王眸光横过去,倒是叫那人不敢再言,只拱手施礼便退了下去。
杨令妤彼时紧张到了极点,她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帝王的那双黑靴子,却瞧见那双黑靴走到门口。
就在要迈出去那步之时,帝王突然顿住,声音低低开口:“听了这般久,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