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冷冽的视线略过初青,直直盯在杨令妤身上:“这位可不是一般的内宅女子,一女侍二夫,当真是世间少有。”他此言一出,杨令妤只觉刺耳,忍不住眉头微微蹙起。初青面上一阵青一阵白,但她却没有退让一步:“方郎君,主子的事岂容你我二人置喙?”“那你便躲开!”方景凛冷呵一声,随即伸手拔出长剑来,直指杨令妤,“清君侧才是我为人臣子的本分!”寒光随着他长剑出窍的瞬间迸出,初青身子抖了一下,而杨令妤则是站起身来,将初青拉到一旁:“你先出去等我。”
杨令妤向外看去,只见门被人一把推开,方景凛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手紧紧攥在剑柄之上。
初青上前一步挡在杨令妤面前:“郎君怎可擅自进夫人卧房?”
她这般说已经算是委婉,实际上杨令妤如今已是帝王的女人,若此地并非客栈而是后宫,方景凛就算是能留一条命,这孙根也留不住。
方景凛显然已经听出了初青话中的意思,他冷笑一声:“初青姑娘莫不是在宫中待傻了?”
他那冷冽的视线略过初青,直直盯在杨令妤身上:“这位可不是一般的内宅女子,一女侍二夫,当真是世间少有。”
他此言一出,杨令妤只觉刺耳,忍不住眉头微微蹙起。
初青面上一阵青一阵白,但她却没有退让一步:“方郎君,主子的事岂容你我二人置喙?”
“那你便躲开!”方景凛冷呵一声,随即伸手拔出长剑来,直指杨令妤,“清君侧才是我为人臣子的本分!”
寒光随着他长剑出窍的瞬间迸出,初青身子抖了一下,而杨令妤则是站起身来,将初青拉到一旁:“你先出去等我。”
初青如今面上血色已然褪去,但依旧坚定护在她身前,杨令妤干脆推了她一下,催促了两声。
原本初青还在坚持,但瞧着她这般,也只能犹犹豫豫退出去,杨令妤见状,又道了一句:“把门带上罢。”
彼时方景凛眉头紧锁,咬牙切齿道:“不知廉耻的蠢妇!”
杨令妤微叹一口气,后又坐回椅子上去,以指为梳,通着肩上的发:“想来郎君也是世家大族的出身,说起污秽之语来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您就不觉得腻?”
她彼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倒是叫方景凛冷笑出声:“你莫非是觉得我同你虚张声势,不敢杀你罢?”
杨令妤没回答他这话,反倒是问了他一句:“郎君为人刚正,自然说到做到,但妾却觉得,您本性纯善,即便是恨透了妾,也不会在此地对妾动手。”
她抬起一双眸子,眼底的温柔似月光般倾泻而出:“当初郎君救了妾一命,妾如今依旧记在心上,大抵郎君是想吓一吓妾,叫妾身自己知难而退,回到原本的夫家去。”
她这话一出,分明是说中了方景凛心中所想,他咬着牙没答话,但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杨令妤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她赌的便是他这份良善。
杨令妤细细琢磨了一下要如何将他说退,又得顾虑一下这话是否会原封不动传到帝王耳朵里,旋即她转了话口,倒是用过来人的口吻道:“郎君你年岁尚小,自然是不懂这男女之间的情爱究竟是何事。”
她略一颔首,笑的妩媚风情:“妾确实并非什么良人,但小小女子也只想能在这世间求得一线生机罢了,陛下他心善,在妾最难之时能拉妾一把,妾这颗心便都是陛下的,即便是被人唾弃又如何?”
她温声劝:“郎君您如今也并非稚子孩童,这般擅闯女子闺房一事,实在做的不地道,若今日之时传扬了出去,妾身卑贱,但郎君你倒是前途光亮,若是有人因此事给郎君您泼了脏水,您又待如何?”
杨令妤这几番话问下来,倒是叫方景凛一时间答不上来。
他虽将剑收回,却并没有离开,但思绪很明显已经被杨令妤牵离:“世人是非不分,我又能如何,只要能叫你这祸害离开陛下,我身陷淤泥又何惧?”
杨令妤闻言心下升起几分烦躁,这人实在是执拗,不懂情理还不懂变通,竟是连帝王的床闱之事也要指手画脚。
她轻轻嗤笑一声:“妾身一无根基背景,二无昭然野心,妾不求入宫盛权,也不慕荣华富贵,只愿同陛下长伴的几分情爱,如何能算得上的祸害?郎君莫不是平日里在朝堂上斩妖除魔惯了,如今见了妾,也要不分青红皂白直接除了去?”
她将自己的野心藏匿,说的一点私心都无,一连串的话叫方景凛无法还口,他支支吾吾半天也只吐出来四个字:“巧言令色!”
杨令妤笑了,知道他这是口舌上占不到好处的无能怒意,她倒是站起身来缓步向他靠近两分:“妾倒是想问问郎君,您父亲家中娶了几房妻妾,又生了多少子女?”
方景凛欲言又止,杨令妤手上捏着帕子掩唇偷笑:“你瞧瞧,帝王也是男子,妾不过是他的一个小小宠妾罢了,又如何能掀起风浪来?您就发发慈悲,饶了妾一命罢。”
语罢,她微微俯下身来,对他行了一礼,而后转过身去,将自己的后背对着他。
她这是送客的意思,当然,也是她极为自信,这小郎君根本不敢杀他。
直到听到身后的门打开又重重关上,杨令妤才轻轻嗤笑一声:“还没蠢到头。”
方景凛憋了一肚子火出门去,却无意撞到了守在门口的初青,他下意识将剑鞘举起要动手,但瞧清是初青后,无奈只能忍下去。
他低低咒骂一句:“不长眼的东西!”
“郎君留步。”初青叫住了他,一脸为难劝说了两句,“奴婢知道郎君心中想的是什么,郎君放心,杨夫人懂得进退,你瞧奴婢手上端着的这空碗,这避子汤也是日日都喝的。”
方景凛深深看了她手上的空碗,又瞪了一眼禁闭的窗,一句话也没说。
待萧紊川回来之时,夜已经很深,杨令妤因白日这一切心下不安辗转难眠,倒是将帝王给等了回来。
“妾放心不下您,可算是将您等回来了。”
哄骗的话张口就来,她甚至用一双眸子直勾勾望着他。
萧紊川唇畔勾起,坐在的床边的圆凳上:“听说景凛来找你麻烦了?”
杨令妤轻嗯了一声,没说话,摆出一副委屈却不表的模样来。
萧紊川眸子一暗,声音里带着隐隐危险:“他啊,愈发没分寸。”
杨令妤心上一紧,帝王盛气便是如此,方才她被方景凛用剑指着丝毫不惧,但帝王只不过说了这一句,便叫她忍不住战栗。
旋即帝王轻叹了一声:“大抵他也是挂念他幼妹的缘故罢。”
杨令妤心上一颤,这才反应过来,他姓方。
宫中除了皇后外唯一的贵人,也姓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