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淮呢?”他坐在地上,举目四望,不见黄淮身影,连忙起身,想去荒草深处去寻,却被江银廓叫住。“他走了。”她走到魏时同身前,将匕首还他。魏时同接过匕首,却迟迟不动。自己查明真相,和听黄淮亲口说出,终究是后者令人痛心。言辞锋利如刀,剐得人鲜血淋漓,魏时同坐在地上,更多的是茫然,黄淮推倒了他十几年来的坚守与信仰,如今他站在坍塌残垣之间,不知该去往何方。极度的混乱令他心如擂
“黄淮呢?”
他坐在地上,举目四望,不见黄淮身影,连忙起身,想去荒草深处去寻,却被江银廓叫住。
“他走了。”
她走到魏时同身前,将匕首还他。
魏时同接过匕首,却迟迟不动。
自己查明真相,和听黄淮亲口说出,终究是后者令人痛心。
言辞锋利如刀,剐得人鲜血淋漓,魏时同坐在地上,更多的是茫然,黄淮推倒了他十几年来的坚守与信仰,如今他站在坍塌残垣之间,不知该去往何方。
极度的混乱令他心如擂鼓,胸口钝痛。
眼前光影一暗,魏时同缓缓抬头,发现江银廓已经蹲下身。
“亲手杀死至亲之人,要强烈的觉悟,背负巨大的痛苦,终其一生被自己的执念困住,你不需要成为谢绮,人生失意,可山河犹在,大千世界,必有新路。”
江银廓朝他伸手。
“我们回家吧。”
那只手掌覆着一层薄茧,能救人也能杀人,魏时同伸手握住,被江银廓用力拉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河岸慢慢走,魏时同望向江银廓的背影,视野变得朦胧起来,他咬着嘴唇,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泪悄无声息,却止不住的流。
而江银廓听见风中的啜泣,始终没有回头。
他们沿街而行,夕阳的余晖渐收,回到住处,发现谢绮已经回来,正坐在庭院中。
听见响动,谢绮回过头,亮出一张文书。
“魏时同的赦免书下来了。”
“你进宫了?”
江银廓大步上前,没了人影遮挡,魏时同暴露在谢绮眼中。
谢绮望见他眼眶微红,面色颓唐,欢愉的声线收了些,凝声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魏时同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掸掸衣摆,“去集市买渔具,结果被人骗了银钱。”
庭院中晚风细细,谢绮望着张张嘴,忽然转头,看向身边的江银廓。
“有这事儿?”
江银廓意味深长地同她对视了一眼,继而点头,“的确,说不通道理,最后急了眼,同人动手,还打输了。”
“啊……这样。”谢绮故作惊讶,点了点头,又将赦免书递过去,“魏时同 ,这手谕我先帮你收着,还是你自己留着?”
只见魏时同上前两步,将赦免书从谢绮指间抽走,默默走回房间,掩上屋门。
关于魏时同白日的经历,还是夜里,江银廓来到谢绮屋中,悄悄说的。
当时谢绮听完,五味杂陈,如今回想起来,没让魏时同当贺州节度使,反倒是件好事。
否认自己的过往,本身就残忍,魏时同成为曾经的敌人,只会更加痛苦。
当时江银廓坐在她对面,说起魏时同,他并不适合做一个坏人,这节度使,还是由你来做妥帖一些。
谢绮在她的话里,听出几分言外之意。
“难道我适合做坏人?”
“至少,坏人要有贯彻的决心,魏时同还没有想好前路,而你已经无法回头。”
灯火在黑暗中摇曳,江银廓轻飘飘一句话,却让她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重复经历自己人生的二十年,显得格外漫长,谢绮在府宅中睁眼时,心中并没有庆幸,反倒觉得惊惶。
人们为她的降生欣慰,她被人围着,头上是一张张笑脸,却分不清哪张是真,哪张是假。
往事纷乱穿过脑海,谢绮无声抚平心潮,他人评说无关己心,今生她笃定心念,一切抉择听从自己的心意,不再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