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时同恍若未闻,干脆将两只手撑在桌面上,可那神情,似乎并不想放过她。“你想自己带兵攻打瀛洲吧?”被戳中心事,谢绮一怔。“你当时想让我坐节度使,不是为了让我重回天子城。”魏时同望着她,漆黑的瞳仁,如同深夜的天穹,“我知晓各藩镇形势,又在天子城为官,如今贺州若能有接手,除了你,便只剩下我,我若成为节度使,你便可以带兵攻打瀛洲,你当时在河堤时说,你要攻打瀛洲时,我还觉得很困惑……
而魏时同恍若未闻,干脆将两只手撑在桌面上,可那神情,似乎并不想放过她。
“你想自己带兵攻打瀛洲吧?”
被戳中心事,谢绮一怔。
“你当时想让我坐节度使,不是为了让我重回天子城。”
魏时同望着她,漆黑的瞳仁,如同深夜的天穹,“我知晓各藩镇形势,又在天子城为官,如今贺州若能有接手,除了你,便只剩下我,我若成为节度使,你便可以带兵攻打瀛洲,你当时在河堤时说,你要攻打瀛洲时 ,我还觉得很困惑……你不是为了贺州大权。”
魏时同顿了顿,确定了真相。
“你想消失,对吗?”
顷刻间,怒火点燃了那片黑色的眼睛。
魏时同长眉倒竖 ,甚至忽略了自己不是谢绮的对手,伸手攥住了谢绮的衣领。
咫尺间,谢绮感受到他紊乱的呼吸。
“你若想逃跑,冬日时就不该出现在河滩上,真想逃跑,为何是现在?”魏时同定定地看着她,“我们都是局中人吗?”
漫长的沉默后,谢绮苦笑了一下。
魏时同又问:“这么说来,你是想出兵亲征周道山,然后消失么?你想怎么消失……战死吗?”
谢绮小看了魏时同,他的确是位谋臣,消息知晓的越多,会渐渐拼出真相。
握在她衣襟上的手,渐渐收尽,谢绮听见他略微沉重的声线。
“你用两州部做局,为的就是这个?”
“谢周不死,我的新路,走不出来。”
“这就是你不惜杀父弑兄的理由?”
谢绮定定望向他,不肯躲闪,魏时同在她的脸上看到一种决绝,
所有人都认为她其罪tຊ当诛。
“黄淮叛你时,至少有我救你 ,三十六年前,我死于逐鹿城,被周道山以兵刃穿胸时,已有七月身孕,杀我的原因,是我作为使臣前往紫云城求援失败 ,谢镇大门紧闭,拒不派兵,谢镇没有杀我,可我却因谢镇而死。”
谢绮尽力说得克制,旧事重提,却依然觉得如鲠在喉:“你就不曾好奇,为何我在杨仙镇真实的预判,为何那么准确?是因为前十六年的事情,我曾经经历过,如出一辙,毫无变化,我若接受安排,嫁给周道山,最后还是这样的结局。”
谢绮的目光森然,反问道:“换作是你,要怎么办?我救你当日,若直接说给你听,你会信吗?”
脖领前的力道渐渐松了,魏时同抽开手,重新撑着桌面,沉默良久,终究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议事厅。
战事在即,谢绮募兵屯粮,收拢人马开始练兵,魏时同虽和谢绮有过口角,但公事上从未表露过任何不满,自那日后,他开始献策,不再像那日时紧紧合着嘴,尽自己作为谋臣的责任。
关于那天傍晚的事情,二人再未聊过,事情像是一场细雨,没过多久便被时间晒干了痕迹,虽然看上去似乎从未存在,但不代表它真的不存在。
谢绮想着,等忙完这阵,开战之前,寻个空隙找魏时同聊聊。
那日和幕僚商量完,谢绮派人寻来江银廓。多日未见,江银廓似乎晒黑了一些,她身法轻盈地走进室内,一阵风似的飘到她桌前。
“节度使找我?”
依然是毫无规矩的模样,却不让人感到厌烦。
谢绮和合上册页,也没寒暄,开门见山地问她:“我想让你做先锋,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