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谢绮有些释然,她笑了笑,说道:“我从未想过回头。”真要回头,五年前甜水河畔,她不会登上前往天子城的商船。逃跑无用,这是她活过三十六年,才明白的道理。谢绮虽然知道关于黄淮昨日面见皇帝的结果,但消息传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她来到黄淮府中,跪在地上,听着黄淮念读密诏:皇帝决心派兵削藩,配合贺州攻打瀛洲。“谢绮,陛下要和朝中众多势力涡旋,名义上说得是向贺州驻兵,一旦
想到此处 ,谢绮有些释然,她笑了笑,说道:“我从未想过回头。”
真要回头,五年前甜水河畔,她不会登上前往天子城的商船。
逃跑无用,这是她活过三十六年,才明白的道理。
谢绮虽然知道关于黄淮昨日面见皇帝的结果,但消息传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
她来到黄淮府中,跪在地上,听着黄淮念读密诏:皇帝决心派兵削藩,配合贺州攻打瀛洲。
“谢绮,陛下要和朝中众多势力涡旋,名义上说得是向贺州驻兵,一旦失败,陛下的处境也很艰难。”
黄淮将密诏交到她手中,托孤似的目光,落在谢绮身上。
可于她而言,瀛洲若败,贺州的官员和幕僚们,便有杀她的理由。
她说:“我和陛下一样的。”
收了密诏,她走出黄府,走进人流如织的街道中,隐匿于人海间。
第二日他们启程离开天子城,回程路上,山间杏树绽放,在满山灰绿间白得醒目,谢绮望着连绵的杏花,心间蓦然松软下来。
她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当时逃跑,不作为谢绮生活,而是在遥远而无人的大地上游荡,自己的心会不会轻一些。
这念头猝不及防,让谢绮意识到了危险,夺贺州也好,杀父师兄也好,攻打瀛洲也好,她无非是想通过行动让关于她的一悉数消失 ,用另一种身份,光明正大,无所畏惧地站在天地间。
她忽然叫住前方的江银廓,对方茫然回首,轻勒缰绳,减缓速度。
等两匹马并行时 ,江银廓询问,“怎么了?”
远处山路曲折,树烟朦胧,谢绮望着前路,喃喃道:“若攻下瀛洲,你有何打算?”
江银廓自幼在船间行走,船上无数的人来来去去,养成江银廓对人敏锐的感知与体恤。
她觉得对方并不是在问自己,却也还是认真回答。
“我这两天在天子城,不跟魏时同时 ,总在茶庄泡着 ,他们的茶庄和杨仙镇真的不一样,堂中有说书的,特别有意思,到时候可以去天子城学学。”
江银廓感慨完,转头望她:“你呢?”
这一问,让谢绮的心空了一下,她恍然意识到,未来如同一片广袤无际的森林,等这场复仇过后,她将置身林间,不知何处是尽头。
江银廓伸出手,轻拍一下她肩头,让谢绮猛然回神。
“慢慢想吧。”江银廓笑笑,“毕竟你的今生和前世不同,没活过的日子,总要认真对待。”
12.高台
幕僚们离开议事厅时,已是日暮,人影尽散,斜阳射进屋,落在谢绮半片衣衫上。
她有些疲惫,坐在木椅中出神。
今日关于兵防与领将人选,一直没有商议出结果,谢绮本想自己带兵,可考虑贺州无人坐镇,于是没有开口。
若当时魏时同当上节度使,自己便可痛痛快快地杀进逐鹿城。
争论间,谢绮打量室内争论的幕僚,魏时同站在人群中,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从天子城回来,谢绮感受到魏时同的变化,想着是否要同他聊一聊,思量间,却发现魏时同独自走进议事厅中。
谢绮扶着座椅坐正,有些迟疑,“还有事?”
只见他缓步而来,离桌前一步站定,用一种似乎看透什么的眼神,凝望着自己。
谢绮被这目光端详得不自在,幽幽说道:“直视主公,有刺杀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