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夏看见纸巾脸色一白,脑海里不自觉出现容君烈被蛇咬得血流如注的样子,她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接过纸巾,片刻不敢耽误的向菜花田里奔去。听闻脚步声由远及近,还伴随着叶初夏惊慌的呼唤声,容君烈蹲在菜花田里,想死的心都有了。他黑着脸喝斥道:“站住,不准靠近。”叶初夏离容君烈不远,听到他有气无力的喝斥声,她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更加着急的向他走来,她边走边问:“君烈,你还好吧?”她已经近在眼前,容君烈想要再阻止她前进已然不可能,他狼狈的垂下头,整张脸都臊红了。今天真是他的灾难日,早上被叶初夏踹下榻,这会儿又遇上拉肚子,
吃完饭,景呈欢闹着要送他们,莫擎天冷着脸让她看家,小姑娘嘴噘得老长,最后还是听话的乖乖留在家里。
临走时,叶初夏看着她依依不舍的送他们到门外,虽然她们只见过一面,但是她感觉自己认识她很久了。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冥冥之中,某种牵系让她们在此时此地相识。
叶初夏握着她的手,想了想,将头上挽发用的一枚蝴蝶发卡取下来放到景呈欢手上,她有些哽咽,说:“呈欢,你我虽相识不久,但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亲人一般,这枚蝴蝶发卡从我三岁时就一直跟着我,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权当纪念,希望你不要嫌弃。”
闻言,景呈欢突然觉得手中这枚精致的发卡仿若有千斤重,她推搡回去,急道:“叶姐姐,这枚发卡对你的意义一定很重大,我不能收。”
叶初夏摇摇头,笑盈盈道:“难得投缘,收下吧。”
景呈欢没再推托,而是将发卡别在脑后,然后取下脖子上的项链,吊坠是一条引颈向天的天鹅,天鹅的眼睛是世上罕见的蓝钻,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她将项链系在叶初夏脖子上,叶初夏连忙说:“呈欢,使不得,这项链太贵重了。”
“对我来说,再贵重的东西也比不上缘分贵重,姐姐别跟我客气。”景呈欢执意给她系上,叶初夏只好笑着收下了。景呈欢看了看远处并肩而站的两个俊逸男人,复道:“叶姐姐,我看得出来容大哥很喜欢你,你要勇敢一点,不要只是远远的看着,你会发现,许多东西并非如你所想那般。”
景呈欢的话略显深奥,叶初夏回头望向容君烈,他正静静地凝视着她,眸光流转,她忍不住轻轻一笑,落寞道:“他已经有心爱的人了,可是那个人不是我。”
“怎么会?”景呈欢纳闷的看着容君烈,然后又看了看叶初夏,说:“难道你没发现容大哥看你的目光跟擎天看我的目光一模一样?莫非是我看错了?”
景呈欢的话一直困扰着叶初夏,直到车开出去老远,她还在思忖她的话。怔怔地盯着容君烈看,似乎想从他那张冷漠的脸上瞧出丝毫对她情动的迹象来。
容君烈被她盯得直发毛,忍不住伸手盖在她脸上挡住她的视线,冷冷问道:“怎么了,魔怔了?”
叶初夏挥开他的手,气得嘴角直抽,“你才魔怔了,你全家都魔怔了。”这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她见过他与叶琳相处时的情形,他温文尔雅柔情似水,怎会是这种针锋相对口出恶言的情形?
容君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瞳孔微缩,他忍了忍,才忍住没有将手掐上她的脖子。这个女人面对他时,总是这么尖锐。别的女人都想尽办法哄他开心,就她偏不,偶尔说两句软话,最后也是气人不偿命。
可是他偏偏就对这样的女人放不下,想到她昨晚说的那句会还他自由,他就来气。当初她说代嫁就代嫁,如今她说放手就放手?他容君烈岂会让她来去自如!
他欺近她,与她眼对眼、鼻对鼻、唇对唇,只一寸距离,他们便能贴合在一起,他切齿道:“有胆你再说一遍。”
他突然欺近,叶初夏脸红了,心跳急了,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紧张得直咽口水,结结巴巴道:“我就说,你能怎么着?”
“那我……”容君烈狞笑一声,凑近她耳边,轻佻道:“就吃了你。”
叶初夏心跳加速,目光不自在的闪烁着,直到意识到车上还有别人,她才脸红心跳的一把掀开容君烈,啐道:“你无耻。”
这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种猪!
容君烈早就提防她会有这一手,侧身避过她,却仍是撞在车门上,莫擎天听闻动静,透过后视镜冷冷看了一眼,然后又直视前方。
容君烈这一撞撞得不轻,肩臂隐隐作痛,连带肚子也起了连锁反应开始痛起来。他蹙紧眉头,伸手按住肚子,刹那间便痛得脸色发白,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叶初夏虽然气愤,也怕他会撞出好歹,刚侧眸看去,就看到他的俊脸痛苦地纠结在一起。她也顾不得先前之事,连忙移过去,急切地问他,“君烈,你撞到哪里了?”
刚才明明瞧他撞的是肩膀,怎么痛的会是肚子?
容君烈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似有人拿着搅面棒在他肚子里使劲乱搅,又痛又难受,而且肚子里像是憋着气,一直咕噜咕噜响。他意识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脸黑了一半。他一手捂着肚子,也来不及回答叶初夏的话,对驾驶座的莫擎天道:“莫先生,麻烦你靠边停车。”
这里并非高速路,莫擎天闻言,也不问原因,直接靠边停车。窗外,半人高的菜花田一望无际,黄灿灿的菜花,像是铺了一层金黄的地毯,美得让人屏息。可容君烈无暇欣赏这样天然的美景,他推开车门,捂着肚子疾步向菜花田边走去。
叶初夏看着他夹着屁股往前跑的样子一头雾水,她看了看莫擎天,纳闷道:“他怎么了?”
莫擎天摇摇头,却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容君烈远去的方向,他……应该是吃坏肚子了吧。想起景呈欢往粥里放的那几味东西,他就不住的摇头叹气,呈欢,你个厨房白痴,又闯祸了。
可怜了容君烈这样一个冷情冷性的人,却抵挡不住她的热情,将那碗加了料的粥喝得一干二净。
叶初夏坐在车里等了许久,越等越心焦,频频望向容君烈隐去的地方,却一直未曾瞧见他的身影。
“那个……他会不会遇到菜花蛇?”
听说菜花田里常有菜花蛇出没,万一被咬了,可就麻烦大了。叶初夏一边想着一边更担心。
莫擎天伸手碰了碰鼻子,很不想说这个善意的谎言,但是想到某人此时或许需要叶初夏的帮忙,他一本正经的回答:“有可能,前些天这里有个农夫就是被一窝菜花蛇咬了,没及时送去医治当晚就暴毙身亡了。”
闻言,叶初夏更是坐不住,她不安的看着浓密的菜花田,想象着容君烈此时被一窝菜花蛇缠身的惨状,吓得她全身一阵哆嗦,她急忙推开车门,就要向容君烈消失的地方跑去。
莫擎天闷笑了一声,连忙叫住她,把一盒纸巾递给她,“叶小姐,把这个带上,兴许用得上。”
叶初夏看见纸巾脸色一白,脑海里不自觉出现容君烈被蛇咬得血流如注的样子,她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接过纸巾,片刻不敢耽误的向菜花田里奔去。
听闻脚步声由远及近,还伴随着叶初夏惊慌的呼唤声,容君烈蹲在菜花田里,想死的心都有了。他黑着脸喝斥道:“站住,不准靠近。”
叶初夏离容君烈不远,听到他有气无力的喝斥声,她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更加着急的向他走来,她边走边问:“君烈,你还好吧?”
她已经近在眼前,容君烈想要再阻止她前进已然不可能,他狼狈的垂下头,整张脸都臊红了。今天真是他的灾难日,早上被叶初夏踹下榻,这会儿又遇上拉肚子,更憋屈的是,拉肚子他忘了拿纸巾……
看他耷拉着头,叶初夏又走近几步,瞧见他蹲在地上,侧脸白中带青,想要奔过去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容君烈已经再度抬起头来,恼怒道:“把纸巾放下,不准再向前走一步,否则……”
他的耳根泛着一抹艳红,叶初夏一怔,随即闻到空气中飘来的怪味,她福至心灵,一下子反应过来,她窘得不行,立即背过身去,结结巴巴说:“对不起,我…我以为你被菜花蛇咬了,所以……来看看,纸巾在这里,我……我先走了。”
说着她将纸巾放在脚边,捂着鼻子慌忙向来时路奔去。
容君烈抬起头来,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郁卒不已,瞪着远处的纸巾,他更是想挖个地洞将自己埋了。远远的,轻风送来银铃般的笑声,他的脸又黑又臭。
叶初夏站在公路边上,隐忍许久的笑意终于破喉而出,她笑得捶头顿足,前仰后俯。什么叫因果报应,果真爽啊。让你上次嘲笑我,遭报应了吧。
叶初夏笑了许久,才看到容君烈一瘸一拐从菜花田里走出来,他神情别扭,样子憋屈,令她再度捧腹大笑。容君烈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恼羞成怒威胁:“叶初夏,你再笑,我就把你……”
“把我怎么样?”叶初夏挑衅地回视他,压根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此时她的脸因笑而红彤彤的,眉眼弯弯,嘴角向上扬起一抹弧度,竟是别样的明艳照人。容君烈又羞又恼,却也忍不住一阵悸动,就像是一颗石子扔进平静无波的湖水里,骤然便泛起一阵涟漪。容君烈对她又爱又恨,切齿半晌,他无声越过她,向车的方向走去。
叶初夏双肩一阵抖动,憋笑憋得肚子打结,她加快步伐跟上他,想起之前自己找厕所的情形,他并没有笑话自己,她又觉得自己此刻嘲笑他的行为实在不厚道。
看着容君烈向来意气风发的身影透着一抹难得的颓废,叶初夏心底一滞,追上他挽着他的胳膊,笑盈盈的开导他,“其实人都有三急……”
“你再说!”容君烈瞪着她,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叶初夏吐了吐舌头,回想那日他是怎么开解自己的?“其实夫妻之间偶尔分享一下彼此的隐秘之事,也是夫妻情趣,你真的不用太在意。”
听着这有几分熟悉的话语,容君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