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云展愣了片刻,立马捂着脸单膝跪下:“公主恕罪,臣子不敢。”“哼。”宋镜居高临下的瞧他的发髻:“本宫瞧你胆子挺大,窥探本宫的行踪就算了,还敢调戏本宫的贴身侍女。”范云展还没解释,就听宋镜又道:“也是,你们成平侯府的功劳大了,这天下都是你们帮父皇得到的,居功甚伟,本宫如何敢在你面前摆架子。”若是说刚才还有些忍辱的成分在,这下范云展真的有些害怕,宋镜若是出言教训他责骂他,他丝毫不惧,反而还能去皇后那里状告摘星公主蛮横。
堂内的茶客一听她自称‘本宫’纷纷起身给她见礼,便是刚才接范云展话的男子也一脸惶恐的低着头,生怕宋镜指出他来,刚才招呼宋镜进门的茶姑娘匆忙去里头叫掌柜。
司兰上前托住宋镜的手拿丝帕细细擦拭,宋镜眼神漠然,依旧笑着看范云展。
范云展愣了片刻,立马捂着脸单膝跪下:“公主恕罪,臣子不敢。”
“哼。”宋镜居高临下的瞧他的发髻:“本宫瞧你胆子挺大,窥探本宫的行踪就算了,还敢调戏本宫的贴身侍女。”
范云展还没解释,就听宋镜又道:“也是,你们成平侯府的功劳大了,这天下都是你们帮父皇得到的,居功甚伟,本宫如何敢在你面前摆架子。”
若是说刚才还有些忍辱的成分在,这下范云展真的有些害怕,宋镜若是出言教训他责骂他,他丝毫不惧,反而还能去皇后那里状告摘星公主蛮横。
但是这话一出,就是他自视侯府功劳,藐视皇威,就算李覃护着他,御史台和宗正司也不会饶了他,他父亲成平侯知道了非打断他的腿,赶忙伏在地上砰砰磕头:“殿下这话成平侯府惶恐,成平侯府乃陛下家奴,公主的奴才,臣子冒犯了司兰姑姑,还请公主责罚!”
宋镜噗嗤笑了,竟道:“是,你确实就是个狗奴才,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不过正好本宫缺了个侍从,要你这狗奴才来代劳一二呢!”
范云展一下愣住了,连堂内的茶客们也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成平侯府一向对母后忠心耿耿,本宫看着有趣,打算使唤使唤,如何?”
两名茶姑娘引着钟离元铎进门,他似乎知道宋镜在这,并不惊讶,反而自然而言的在堂内坐下,没有见礼的意思,也没有替范云展说话的意思。
茶楼盈客,宋镜也没有提前叫人清场,钟离元铎进来十分正常。
宋镜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范云展,果然,他已经一脸期盼的望着钟离元铎了,好像看见了大救星。
见救星坐下,他忙岔开话题道:“元铎,想不到你也来这茶楼喝茶,真巧,公主在此,还不过来请安。”
钟离元铎这才去看宋镜,而宋镜则一脸笑意的看着范云展道:“范四公子,你还没回答本宫的问题。”
这话其实说来很好说,但是宋镜这样问出来,范云展反而不敢回答了,这话他可以对皇帝或者皇后说,但是不能对宋镜说。
他们成平侯府没有从龙之功,并不算是炙手可热的顶级权贵,强说起来连宗亲也不怎么算,他的表姑母李覃原就对他的父亲忽冷忽热,若是她知道了这件事,恐怕还以为他们成平侯府另有二心。
他疯了才会站在太子那边,想来宋镜也只是耍一耍他,只是他总觉得这话有什么他没察觉的漏洞。
钟离元铎在他希冀的目光中站了起来给宋镜行礼,“给公主请安。”
完全没有一点为范云展说话的意思,说完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范云展,明知故问道:“范四公子惹怒了公主吗?”
宋镜竟然丝毫没有理会钟离元铎,也不给他半点面子,看着范云展道:“磨磨蹭蹭的,看来成平侯府是看不起本宫了,也罢......”
“臣子愿意!臣子愿意!请公主息怒,愿为公主效劳!”
范云展飞快打断了宋镜,他必须把这段对话结束在这个茶楼里,若是闹大了,他一定会被父亲和大哥教训死,至于宋镜,他有别的法子整治她,到时候在皇后面前也算是功劳一件。
他觉得君子能忍一时之辱。
宋镜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当真识趣,怪不得母后赏识成平侯府。”
还没等范云展松口气,她又道:“本宫今日出来没带奴才,你便从此刻开始吧。”
范云展咬牙应了一声,别说宋镜,换作这雍都城,不,大襄国除了宋镜以外的任何女子说这话,他都会以为对方是不是对他有意,故意使唤他。
但是偏偏这个人是宋镜,三年前,那会宋镜才十五岁,刚刚受封公主,宋岐还不是太子。
李覃大办拜月节的宴会,请雍都三品及以上所有臣子家眷参宴,成平侯府自然在列。
宋镜是大公主,按照次序她的坐席在宋岐和宋陵之前,即便左右次序,也是她和宋岐各居左右,宋陵只能排在宋岐下手。
他在宴会前和父亲去拜见皇后,听皇后提了几句便记在了心中,那日的真实座次便是如此,帝后之下爵位最高的就是乐阳长公主,只是她为人低调,坐了与几位公爵夫人相邻的位置,于是宋镜姐弟坐在帝后之下的最前排,宋陵坐在了宋镜下首。
那时他们成平侯府刚刚立下平乱的功劳,得了皇帝嘉奖,正是在朝中露脸的时候,他知道这座次是皇后故意为之,于是喝了几杯酒水便当庭发问。
摘星公主虽是长,但她是公主,如何能坐在右一的尊贵之位,左右座次应当是长次二位皇子的,皇后娘娘过于严谨长幼次序,只是圣人有云,男尊女卑,公主如何能凌驾于皇子之上。
他说完这话便被父亲成平侯一脚踹跪在地上,然后向皇帝讨饶,皇帝却并没有生气,而是看着宋镜道:“的确如此,只是宴会已经开始,左右都是第一席,岐儿就别动了,摘星,你与陵儿换一换位置吧。”
他闻言心里得意无比,宋镜那时再厉害,岂能当庭反驳皇帝呢,但当时宋镜站起了身并没有马上换位置,而是笑道:“父皇说的是,只是堂下这位公子何人?儿臣从前怎么没有见过他?”
皇帝并没有什么不悦,只是望着他笑道:“这是成平侯的第四子。”
宋镜哦了一声,脸上的笑意没了,声音平静甚至略带讽刺道:“原来是母后的表侄,也算是儿臣的表哥呢,只是母后安排儿臣坐在这里,这宴会都开始了,表哥又这样说儿臣,叫外头的人知道了,还当是故意给儿臣难堪。”
她暗指是皇后指使了自己,宴会上一下子变得死寂,谁也想不到宋镜如此耿直的说出来,安国公夫人见皇帝脸色沉了下来,马上起身道:“摘星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一个女子,快将位置让出来,你母后出身大户,讲究你一个女子的脸面,但是你作为女子不能不明事理,如此没ʝʂɠ规矩!”
皇帝看向宋镜的眼神十分冷漠,但是宋镜并没有让出位置的意思,而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皇后。
平阴郡王是宋镜的堂叔父,见状起身道:“陛下说的不错,阿镜不好坐在两位弟弟前面,只是陛下面前,自当严谨,不如岐殿下坐阿镜的位置,陵殿下坐岐殿下的位置。”
这样便是两位嫡出的皇子在第一列,嫡长女在第二列首位。
他跪在地上不敢再说话,这件事已经变成了神仙打架,便是一旁的乐阳长公主也有起身说话的打算。
神仙打架,这个时候必须他出来认罪求和,说个两不得罪的办法,他已经开始有些后悔刚才过于着急的出头。
这时钟离元铎站起了身,钟离家只来了他一个人,他的座次是他父亲的,排在了侯爵的席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