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这就滚出去,不碍世子爷的眼。”云喜忍着浑身的痛意,冷冷应声。当她撩开帐帘,正要离去时,不知怎么的,体内的燥热愈发厉害,全身的气血好似都涌上胸腔,堵得她闷痛闷痛。两眼发昏发黑,脑袋似被人灌了铅一样重,只一瞬整个人重重地往后倒下,发出一声重响。听到声音的谢如晦整张脸黑得发紫,遂放下毛笔,忙起身去看她到底是装模作样,还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他半蹲下身子,伸手去触碰云喜的额头,发现她有轻微的高热,原本淡粉的嘴唇此时变得赤红又干裂,呼吸也变得越发急促。
谢如晦的眼底掠过一丝深色,随即转为冷淡,“滚出去罢!”
云喜的额头染了些灰尘,双眸渐渐氤氲迷离。
短短几日,便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捱了板子又受到惊吓的身子在站起来的瞬间,有些摇摇欲坠之势。
步履轻盈地走了几步,忽而踉跄地跌倒在地。
谢如晦执笔的手微顿,抬眸看了眼,脸上蕴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淡笑,“别在这里装模作样,要滚赶紧滚,不滚就过来低低地认个错。”
云喜犹豫了一瞬,但很快坚定自己的立场。
她轻呵一声,方才她百般求千般求,分毫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听进耳朵里。
现在让她过去,她呸!
能离开这个狗男人,她求之不得,谢天谢地,还要放烟花爆竹!!!
“奴婢这就滚出去,不碍世子爷的眼。”云喜忍着浑身的痛意,冷冷应声。
当她撩开帐帘,正要离去时,不知怎么的,体内的燥热愈发厉害,全身的气血好似都涌上胸腔,堵得她闷痛闷痛。
两眼发昏发黑,脑袋似被人灌了铅一样重,只一瞬整个人重重地往后倒下,发出一声重响。
听到声音的谢如晦整张脸黑得发紫,遂放下毛笔,忙起身去看她到底是装模作样,还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他半蹲下身子,伸手去触碰云喜的额头,发现她有轻微的高热,原本淡粉的嘴唇此时变得赤红又干裂,呼吸也变得越发急促。
“云喜,你醒醒?!”谢如晦拧眉问道。
云喜丝毫没有反应。
谢如晦微微蹙了眉,眸光清冷地看着昏厥过去的女子,似要将她层层剥离,撕碎她的灵魂!
“该死的,传军医!”
——
军营里的军医萧航提着药箱子走进来,先是拜见主帅,而后再起身去查看睡在主帅床上的女子。
谢如晦神色不明,冷冷发话,“若治不好,你提头来见。”
箫航虽心底吃惊,但面上却波澜不惊。
人活在世上,无非就是吃和色。
能让主帅过分上心的,除了歼灭敌人,就剩下难过的美人关。
躺在床上的小娘子虽发髻凌乱,双目紧闭,却也看得出是个少有的美人胚子。
看来一向淡泊女色的主帅,这回要红鸾星动了。
他轻轻地拉起云喜的衣袖,一手捻着胡须,另一只手放在她白馥的手腕上。
谢如晦忽然问道:“她怎么样了?”
箫航将云喜的衣袖拉下来,朝谢如晦施一福礼,“回主帅,这位小娘子感到风寒,又因体内有伤,才会发起高烧。”
谢如晦看着云喜,幽幽开口,“只需告诉我,吃什么药,什么时候退烧便可。”
箫航冷汗涔涔,那姑娘脉象不稳,而且有轻微的滑脉之征兆。
不多时,余光瞥了眼双颊坨红的云喜,暗道,现在还未能确定是否是滑脉,平时的药是万万不可用,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等一月过后,再找个机会替姑娘把把脉象。
他微微弯身,便道:“回世子爷,小娘子体内虚弱,是药三分毒,现在的情况只需用棉袄捂住身子,憋出一身热汗,再熬些瑶柱之类的清粥,作为这几日的饮食便可。”
谢如晦:“行罢,此事交由你来全权负责。”
箫航蹙眉,他还得负责别的事务,现在让他一个大男人去照顾一个丫头片子,好像有些不妥,便提议道:“回世子爷,卑职虽是军中大夫,可男女有别,卑职还是去唤医女过来,方为妥当。”
谢如晦:“既然箫航你都提议了,我怎么会不准?”
床榻上的云喜一直高烧不退,在被褥下曲着身子,柳眉紧紧蹙起,头发丝都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的帖在白中带红的小脸上。
谢如晦走到床前,坐在床畔上,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发现床被下的她紧紧地捂着胸口,闭着眼睛梦呓着。
他皱着眉凑上去,俯下身去听。
“混...蛋,谢...谢如晦你这个大……大混蛋!”
这人,简直不知好歹!
做梦都要连名带姓的骂他......!
谁给她的胆子,胆大包天!
“云喜!”他的眉眼染上一抹寒凉,唤她一声,“你敢骂我,活腻了是不是?!”
床上的人未作回应。
*
这一遭,生生让云喜睡了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日下午,云喜才退了烧迷糊地醒来。
醒来时发现帐营内,有个人正坐在案桌前捯饬药材。
她盯着那道背影,一句一顿地问道:“请问小娘子,这里是哪里?”
白蕙兰背对着她,微微勾了勾唇角。
她擅易容之术,混入军营,藏起原来的医女,潜入主帅营,打探一二。
“回云姑娘,这里是偏营,主帅特地命人令扎的帐营,给云姑娘你休息用的。”白蕙兰起身,端着一盒药走过去,“这是新鲜捏好的药丸子,云姑娘快吃一颗。”
云喜不由一怔,谢如晦给她令扎帐营,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前一秒恨不得她当地上的贱泥,下一秒就给她这么好的待遇?!
白蕙兰凝视她片刻,“云姑娘,既然你醒了,那我便去主帅营通传一声。”
“慢着。”云喜唤住她。
白蕙兰:“怎么了?”
“不知医女尊姓大名?”
“免贵姓红,单名一个杉。”
“红杉。”
“嗯...云姑娘有何吩咐?”
云喜看向她,眉眼淡淡,“红杉,不用跟他说,既然我醒了,那我便下地去当值。”
白蕙兰喝止,“云姑娘,万万不可!”
“为何?”
“你才大病初愈,理应在这里休息两天,等身子恢复了再当差也不迟。”白蕙兰灵光一闪,搬出主子,“况且世子爷千叮嘱万嘱咐我要看好你,你若乱来,世子爷责骂的不是你,是我!你也不想我被黑面阎王狠狠罚罢。”
黑面阎王!
云喜听到这个称谓,低低扑哧一笑。
在她心里,谢如晦不只是黑面阎王,还是个脾气差,霸道,不讲理的大混蛋。
白蕙兰盯着云喜,声音越发轻柔,“所以...在这两天的时间里云姑娘好生休养,算是帮我tຊ一把了。”
云喜点点头,朝她笑靥如花,“那这两日拜托红杉姑娘你,照顾一下我了。”
白蕙兰坐在榻上,握着她的手,“哪里话,我们都是仰人鼻息,同病相怜的人,我们两个日后要互相扶持才是。”
云喜微微沉吟,面对红杉突如其来的亲昵,稍感不适。
红杉给她一个温暖的笑颜,“云姑娘莫要嫌我自来熟,我这个人一看到善良、怜弱的女子,便会溢出几分亲近,让云姑娘你见笑了。”
云喜凝了凝神,看向别处。
不知白家白蕙兰小姐那边的境况如何,真叫她有些担忧。
依王循那日的狠话,或许白蕙兰免于一难。
她要找个机会,去白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