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也只当是普通的平安符,欣慰接过,又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吩咐军医留下看诊,便向外走去。院外早有人将马匹牵来,楚珩利落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谢家。扬鞭打马,留下一片尘埃走了。淮王的人走后,钱氏自厨房里端出一盆洗碗水,照着谢永康父子的头就泼了出去。钱氏嘲讽道:“淮王也走了,咱家庙小,镇不住两位大佛。”“门在后边,滚吧。”谢永康忍了又忍,终是黑着一张脸,拉起谢齐临离开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楚珩抬手又给自己斟了一盏茶,吩咐道:“莫要她喊叫,惊扰幼童。”
谢明诚抿唇,悄悄扯动谢玉衡的衣袖,嘀咕道:“她会死吗?”
谢玉衡毫不犹豫地答道:“不会。”
至少目前不会,估摸着也就半死不活吧。
小童淡定剥开一枚葵花子,将瓜子仁递给谢明诚。
院外,姜武嘿嘿一笑,脱下臭袜子塞进吕氏嘴里。
军中操练,本就容易出汗。
加之都是大老爷们,袜子嘛,当然得屯一堆才洗一次,只要没有穿到发硬就接着穿。
吕氏差点被直接熏晕过去,本就晕乎的脑子,更加晕乎。
之前江陵首富许家,都没在她手中讨到便宜。
往许家大门口一坐,摆好撒泼的架势,立马就有下人拿出十两银子,让她走人。
怎的,这次就行不通了呢?
有好事的村民,立马递过一块床板子。上头还用布仔细包好了,免得伤了军爷的手。
啪啪声响起,第一板子落下,吕氏直接尿了裤子。她在家中作威作福惯了,还是头一回踢到铁板。
老妇眸中满是悔意,泪流满面,呜呜着求饶。
隐在村民中看戏的谢招娣,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呵,板子落在自己身上,终于知道疼了。
听着外边传来的声音,谢永康更是跪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他知淮王要名,是以吕氏撒泼,他是在想别的事,却也未加阻止。
若能讹出个一官半职,也算不错,便是不能......也不过此般情形。
扫了眼龟缩的谢永康,陈秋直翻白眼。
亏得老妇为了他冒犯王爷,替母求饶的话都不说一句。也不知该说慈母多败儿,还是愚不可及。
清河村道道上,一人身着盔甲骑着高头大马,疾行到谢家门前,利落翻身下马。
又快步进了院,对淮王行了一个军礼,递上一封信件。
恭敬道:“启禀王爷,江陵县令刘咏递上降书!”
楚珩一目十行看过后,起身,下意识地解开了腰间地玉佩,想要赠给谢玉衡。
随后便瞥见谢家小儿腰间红玉,传闻谢家小儿握玉而生......
楚珩递到一半的手突然停住,正准备接的谢玉衡也愣住。
怎么这是忽然反悔,不想给了?
为避免谢家以后遇到一些不长眼的东西,谢玉衡果断上前一步。
小手握住玉佩,扬起天真可爱的小脸:“淮王叔叔,这是要给玉衡的吗?”
楚珩也顺势松开手,叮嘱道:“收了我的玉,那你可就不能忘了,你淮王叔叔啊。”
别忘了,长大后来帮我做事!
小玉衡乖巧点头,怎么能忘呢,她还要用来挡牛马蛇神呢。
“礼尚往来,这是我娘替我求的平安符,我把它给淮王叔叔,保佑叔叔平安。”
谢玉衡递上一个荷包,里边是弩的制作方法。淮王不来清河村,她也打算让朱雀送过去。
一想到梁帝,她就直犯恶心。
让他活着,指不定还要祸害多少幼女。
楚珩也只当是普通的平安符,欣慰接过,又摸了摸小家伙的头。
吩咐军医留下看诊,便向外走去。
院外早有人将马匹牵来,楚珩利落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谢家。
扬鞭打马,留下一片尘埃走了。
淮王的人走后,钱氏自厨房里端出一盆洗碗水,照着谢永康父子的头就泼了出去。
钱氏嘲讽道:“淮王也走了,咱家庙小,镇不住两位大佛。”
“门在后边,滚吧。”
谢永康忍了又忍,终是黑着一张脸,拉起谢齐临离开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如今战乱缺人的又不止他淮王,梁帝那边也缺。
要不是荆州兵力退守武胜关,淮王能有这么顺利吗。
不过是交洲的南蛮子,真把自己当个玩意了。
转眼三日已过。
谢五家低价卖田,跑路的消息在村中传得沸沸扬扬。
谢明诚立马将此消息,讲给谢玉衡听。
“玉衡弟弟,你说他哪来的自信梁帝会重用他。”
谢明诚撇撇嘴,拿着木棍在地上画圈圈。
“这叫普信。”
“什么是普信?”
“普通且自信。”
谢明诚似懂非懂哦了一声,接着道:“不过他们家三个姑娘,倒是留下了。”
“我听红梅婶婶说,这是打算让吕老婆子,伤好了之后。把她们仨卖了当路费去找谢永康。”
不过红梅婶婶当时说的是,卖进tຊ那种地方......
谢明诚自动给略过了,玉衡弟弟还小,不能污了耳朵!
想到此处,小胖子又气呼呼地将木棍折断。
亏得他那日还担心,吕老婆子会不会被打死,如今倒觉得直接打死了的好。
“玉衡弟弟,你说她们仨该怎么办啊?”
“以前就在谢五家被当牲口使,如今还要被卖,唉也太可怜了.....”
谢玉衡心下微动,她倒有一个主意,却需得先看看三姐妹的品行如何。
将大概的计划同谢明诚一说,小胖子立马带谢玉衡去找招娣三姐妹。
田野小路上,有三座柴火山,正在缓缓移动。
“先前江陵不是封城好些天,城里缺柴厉害。”
“这几日给的价钱也高,她们每日砍柴,都会走这条路。”
谢明诚看着最前面那座柴火山,他觉得大哥都挑不动!
在柴火山,距离他们还有百步远时。
谢玉衡取出一枚五两的小银锭,放入红色荷包里,随后顺着袍子滚落在田埂上。
谢明诚嘀咕道:“会不会太多了啊?”
他是想帮招娣三姐妹,万一她们捡到了不还,玉衡弟弟岂不是白丢了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可以买好多好多糖呢!
谢玉衡竖起手指,摇了摇,轻声道:“五两,够她们紧着用两年了。”
“二哥,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两人往回走去,谢明诚走了没一会儿,又苦恼道:“可她们是姑娘家,年龄又小。”
“到县里找活计,便是浆洗衣服的活计都难寻,更别提家中还有个吕老婆子。”
谢玉衡不动声色地把玩着腰间玉佩,就吕氏那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三姐妹神不知鬼不觉,就能弄死。
以吕氏在村中的人品,加之谢五家又从族谱上除了名,难道还有人要验尸不成?
“正好娘亲的广绣堂招收学生,她们可以立字据赊学费,待学成之后再还钱也不迟。”
谢明诚恍然大悟,一拍小胖手,道:“这是不是,那什么鱼不渔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谢明诚憨憨一笑,挠头道:“玉衡弟弟,你好聪明啊。”
谢玉衡笑笑不说话,前世父母只会在她取得好成绩,向他人炫耀时才会给她一点好脸色。
所以,她拼命的学习,别人睡觉她刷题。
结果证明.....有的人天生就是只爱自己,还要PUA孩子。
兄妹二人说话间,谢招娣也走到了,谢玉衡原本站立的位置。
谢招娣挑着最多的柴火走在前面,柴火的重量压低了姑娘的头颅,只能看着脚下几步远。
而此时忽见田埂上躺着一红色荷包,谢招娣倏地止步。
跟在后边的谢来娣抬手擦汗没注意,一头撞在谢招娣背上。
两姐妹摇摇晃晃,向田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