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阿娇第一个反应过来,手指死死攥住黑衣男人的衣袖,一脸惊慌:"赵听寒!"阿娇的声音像浸了冰的银针,穿透男人耳中的嗡鸣和眼中的血红。"别伤他!他是我的朋友,赵听寒你冷静点!"匕首的刀尖堪堪停在了李大奎喉前三寸?楚阿娇猛地握紧男人的手腕。“不,不。你听我说——”这双白嫩的小手颤抖得明显,声音也畏惧得很:“我们,我们只是朋友!他不是坏人,我没事。你快,快放开。”楚阿娇看到李大奎疯狂流血脖子,满衣襟都是血…
他是谁?
为什么会和阿娇如此熟稔?
为什么阿娇对待他,如同对待曾经的自己一样笑靥如花?
那个男人去后厨的习惯,就像他曾经在“好食光”的时候。
怎会熟门熟路地犹如自家人?
他们平日也这样?
赵听寒浑身僵硬地站在“赵家面馆”的对街。
各种念头不断冒出来,令人呼吸窒涩的恐惧紧紧揪着他的心脏。
不会的。
不会是他怀疑的那样。
阿娇不是随意就能打动的女子。
她对相貌、出身都非常优越的“孙华荣”都不曾动心。
即便知道孙华荣是太子,阿娇依然坚定地选择了他这个卑贱的死士,还为了自己背井离乡。
赵听寒大口大口地换气,不停说服自己要冷静。
一定是不要脸的男人主动讨好阿娇。
阿娇长得美、待人真诚、本性善良纯真…被人爱慕是很正常的。
在经历了片刻的恐惧后,杀意从心底升腾。
赵听寒阴鸷的眼神落在店内后厨的方向。
袖中的匕首滑脱而下,被反握在布满薄茧的掌中。
饮血无数的利器转了转,刀刃冰冷地贴着男人紧绷的手腕。
片刻后,杀意又被赵听寒缓缓压下。
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冲动,会吓到阿娇的。
本就是死士的赵听寒,即便如今暴露在了阳光下,依旧是一匹在炼蛊环境中长大的狼。
半年了,不但没有少了一分野性,反而令他的领地意识更强了。
或许是骨子里的强势,加上多年掌控他人生死的掌控感导致。
面对这样的男人,要么柔情似水等着他主动心中有你。
要么就得冒着被他撕碎的风险接近他,强行让他心中有你。
楚阿娇都做到了。
不过,要驯服一条排他性很强的独狼,可不是靠服软就够的。
——
“妹子!”
李大奎从后厨端了两碗解暑的冰饮子。
楚阿娇起身坐到了一侧,将对面的位置留给了他。
她很想马上开口问李大哥是不是府城那边有信了。
李大奎看见赵娘子欲言又止的表情,心里很酸。
同时深深地为娘子不值得。
已经认识四个月了…
赵娘子终于不再把他当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可赵娘子的短命鬼丈夫一日生死未知,她便一日守着活寡…
“妹子,这天越发热了,你也喝一碗。……来,咱们慢慢说。”
李大奎把饮子递过去,楚阿娇顺势也不再客气。
她和采荷与锻造坊的几个伙计已经很熟了。
和他们的东家李大奎,更是熟悉得像普通朋友。
见李大奎满头大汗,哼哧哼哧地喘着,楚阿娇倒真的不急了。笑道:
“嗯,你先休息会儿吧。”
就在此时,男人的脚步犹如鬼魅,无声踏进了店中。
赵听寒看见高大魁梧的北方汉子,温柔小心地给阿娇递碗。
并且眯着一双小眼睛,笑得像条哈巴狗,含情脉脉地关心他的女人…
被压下去的杀意再次袭来。
赵听寒失控了。
左臂抬起,只见寒光一闪,一枚铜币投掷而过。
“哐——嚓——”
精确无误地将一碗酸梅汤打翻在了男人身上。
阿娇还以为是李大奎的手没拿稳呢,“没事吧李大哥?”
就在这时,她的眼前忽而掠过一阵疾风。
黑影如同鬼魅,几乎是瞬间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当寒铁利刃划破李大奎的脖子…
刹那间,赵听寒看清了半年不见的阿娇的眼睛。
那双总是含着杏花春雨的温柔眼眸,此刻盛满惊惧。
眼底倒映着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
一个捂着不断流血的脖子,眼神恐惧,面容吓得显出丑陋:
另一个满脸狠戾,神色嫉妒扭曲到阴森可怖。
楚阿娇第一个反应过来,手指死死攥住黑衣男人的衣袖,一脸惊慌:
"赵听寒!"
阿娇的声音像浸了冰的银针,穿透男人耳中的嗡鸣和眼中的血红。
"别伤他!他是我的朋友,赵听寒你冷静点!"
匕首的刀尖堪堪停在了李大奎喉前三寸?
楚阿娇猛地握紧男人的手腕。“不,不。你听我说——”
这双白嫩的小手颤抖得明显,声音也畏惧得很:
“我们,我们只是朋友!他不是坏人,我没事。你快,快放开。”
楚阿娇看到李大奎疯狂流血脖子,满衣襟都是血…
她被吓到了。吓得麻爪,心肝都在乱蹦。
老天爷!
这到底什么情况!
楚阿娇这下是真的大夏天直冒冷汗。
她动作僵硬地强行把赵听寒手里的匕首夺走。
哐当一声随手扔到了桌上。
楚阿娇马上松开了握着赵听寒的手,急得她慌神:
“李大哥你没事吧?能说话吗?…咱们马上去找大夫!”
李大奎捂着剧痛的脖子,在楚阿娇开口时已经反应过来了。
这人是谁?!
他要杀人,却没下死手,只是划开了他的脖子。
若是再往里推进半寸,他就会有生命危险。
同样是习武之人,李大奎本能地察觉到眼前的男人不仅武功在他之上。
而且还是个熟练杀人的狠角色!
“妹子…没事……没怕”
李大奎的声音沙哑中带着颤音。
听得楚阿娇又内疚又愤怒,心里也松了口气。
李大奎即便知道他打不过眼前人,还是捂着脖子站到了楚阿娇面前。
他很痛,也害怕,但是选择保护弱小的女人。
“这位好汉认识赵娘子?”
指缝间的血液不断滴落,似砸进了赵听寒满是戾气的凤眼中。
冰饮子的酸甜香味混着血腥气,在赵听寒的喉间翻滚。
半年前还是乖巧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温软身躯,如今却固执地横在两个男人之间。
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还以主人的姿态将阿娇护在身后。
他凭什么?
为什么不求饶?
为什么明明那么害怕还要挺身而出做英雄?
看不出阿娇和他的关系不一般?
赵听寒紧紧盯着男人身后的楚阿娇,脑子很乱,心口像是被生生撕裂开。
疼得他眼前快要模糊了。
“滚开”
男人的神情阴郁狠戾,就连楚阿娇看一眼都打了个冷颤。
此时在后厨听到动静的采荷立刻赶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尤其是伤得那么吓人的老熟客李大奎。
“啊!这是怎么了?”
“赵爷你来啦!你们认识吗?怎么回事啊这——”
赵听寒见李大奎还不让开,指尖顿时出现三根银针。
眼神直勾勾看着小脸煞白的女人:
“阿娇,过来。”
楚阿娇就像第一次认识赵听寒似的,一时忘了动作。
倒也不是害怕,而是陌生又怪异。
采荷见到银针时,吓得瞳孔一缩,立刻反应过来。
乖乖,赵爷这是醋得真要杀人了!
采荷立即上前,顾不得暴露自己有内力,强行将李大奎拉到一边。
“李大哥,我们去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