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皇帝开口了。“皇子成家之后,无昭不得入宫,女眷同是。虽然如今体弱,但是也自有一股不露自威的气势,“三皇子妃,你假扮医者,蓄意接近朕,你可知错?”所以自己为了国家免于动荡,冒着风险前来医治,却被眼前这个老头子误解为是对他有不臣之心?柳亦然心中划过一丝凉意,他一介女子
“柳二姑娘来这儿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刘勇收敛了神色,仿佛毫不在意一般,却还是把花笺收了起来。
找到规格女子旧时的墨宝有些难度,但对他而言,也并非毫无可能。
如今病已经有了起色,他断然不可能听信旁人谗言,反而是落了自己的事儿。
“只是这个。”
柳悦悦微微扬着下巴,“事关人命,总要提醒刘公子一二啊。”
说完这话,便也不再开口,只是坐在窗边,静静的托着腮帮子,看着窗外的槐树。
刘勇定定的看着她许久,转身离开。
花开并蒂,话说两边。
这一日,又到了柳亦然进宫给皇帝诊断的时候了,顾墨寒没有如同往常一般赶路,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宫里已经找了相熟的小太监打理,只要您别露脸,自然就好。”
柳亦然带了长长的纬帽,上次她带面纱,一个擦肩而过的小宫女,就轻而易举的弄掉了,这样相同的错处,他不能再犯。
一路带着长长的兜帽,跟着小太监进了宫,一进到皇帝的养心殿,柳亦然就忍不住皱起眉来。
殿中满满的都是粗大沉重的木质家具,从床幔之处开始,整个屋子里铺满了重重叠叠大大小小的帷幔,屋子里面四个角,还有屋子正中,都放着一个硕大的冰鉴。
分明外头阳光大好,可是这里面却满是阴暗,甚至让人背后发凉。
光是走进来,就能让人感到后背冷汗直冒,浑身不舒适。
床幔之后,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胸膛起伏,呼吸急促,只听着他呼吸的声音,就觉得自己都喘不过气来。
“搜身……”
有总管太监拉长了嗓子,一旁的小太监一拥而上,大概也提前给了打点,倒也没有为难。
一路到了皇帝床幔跟前儿,这才看清了,皇帝面色青白,发黄,双眸赤红,显而易见的热症。
等到把了脉,柳亦然揉了揉眉心,这个哪里是单纯的生病?恐怕是有人想要谋害也说不定。
“皇上龙体欠安,大多都是因为操劳国事之故,年轻时熬坏了身子的底,如今年纪渐渐上来,身子自然也撑不住了。”
还有一方面,柳亦然没有说出来,皇帝身上这样的症状,或多或少都更像是触及了另外一种慢性毒药。
皇帝支起身子,坐在椅子上微微点了点头,“那你要如何?”
说话之间,眼神带了几分审视,还带着一股子琢磨不透的凉意。
柳亦然被看的背后发寒,这是深宫,一切只能够靠自己。
此刻自己面前的人,手握全天下人的生杀与夺大权,稍有不慎,就只会错失这重来一次的机会。
“小人已经为您开了一个药方,但是重症需要下猛药,若您愿意相信小人,小人为你施针,或许对你有所缓解。”
旁边伺候的老太监,一听这话,赶忙就要上前来,皇帝却悠悠一笑,“你离朕这么远做什么?过来一些。”
柳亦然将信将疑,却也不敢多言,只能够低着头躬身走近了。
却不想才刚刚靠近床幔,里头猛然伸出一只大手,将柳亦然的兜帽直接扯下!
糟糕!
柳亦然面色惊慌,看着皇帝冷沉如铁的脸色,顿时心道不好。
果然,皇帝开口了。
“皇子成家之后,无昭不得入宫,女眷同是。”
虽然如今体弱,但是也自有一股不露自威的气势,“三皇子妃,你假扮医者,蓄意接近朕,你可知错?”
所以自己为了国家免于动荡,冒着风险前来医治,却被眼前这个老头子误解为是对他有不臣之心?
柳亦然心中划过一丝凉意,他一介女子,不过只是嫁给了一个皇家边缘人物,行事在皇帝面前就得如此如履薄冰。
那么顾墨寒,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儿臣,不知何错之有。”
柳亦然沉默半晌,咬了咬牙,“父皇身子如今已经比上一次好了许多,这就证明儿臣的药方并非无用!”
“若是父皇厌弃儿臣,也请以龙体为重,儿臣以女子之身学医问道,为的只是治病救人,也希望上天看在眼里,能够多多帮帮王爷。”
柳亦然说的一片热忱,自觉自己也没说错话,却见皇帝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多帮帮王爷?你是在责怪朕苛待了墨寒?”
皇帝冷笑一声,却不愿意去想顾墨寒这么多年有可能过的是什么日子,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柳亦然。
“上一次是守门的侍卫瞎了眼,才让你以一介女子之身竟然登堂诊治,今日你竟敢还以身犯险……”
“来人!把三皇子妃押下去!打二十杖!在三皇子府祠堂之中,闭门思过半月!”
自己好心好意的救人,就只换回来一顿打?
这皇帝的心思,未免也太深了些。
“你们放开我!不准欺负我娘子!”
熟悉的声音忽然响在耳畔,顾墨寒被两个侍卫拦在屋外,见柳亦然看过来,猛的一把把人甩开。
“娘子别怕,我来了!”
顾墨寒匆匆进来,将人一把护在身后,梗着脖子看向皇帝,“娘子好心来给父皇治病,父皇为何要如此?”
看着自己这个傻儿子,皇帝都快被气笑了,也不打算追究,“可他终究是女子,藏在闺阁之中,从无行医之志,朕是一国之君,他竟然敢来冒犯进上,二十大板还是轻的!”
顾墨寒听了这话却不干了,“女子又如何?难不成便比男子少一只手?我家娘子医术可好了!父皇喝了药没有感觉吗?”
“比太医院的那群庸医,可好的多!”
说到这个,黄帝是觉得近来自己身子轻快了些,却也并不愿意承认是一个女子的功劳。
“不可胡言,女子为医,本就是离经叛道,更何况未经传召,私自入宫,若非是你,换做旁人,早就被父皇打到天牢里去了!”
皇帝说着,略微带些轻蔑的看向柳亦然:“今日之事暂且饶了你,但你从此非召不得入宫,也不许在抛头露面,否则,朕定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