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他才明白,后宅当中到底有多少阴私。见刘勇冷冷的盯过来,余墨也跟着勾勾唇,“刘掌事,就拜托你了。如今世家大族,总会在身边养几个清客,彰显自己对文化人的追捧,也是一个收受下面贿赂的渠道。刘勇靠着清客还有银钱,搭上了太子府的这条线,最开始的时候接触柳亦然,不过是想要试探家底,必要的时候,也能够用这么一个用来冲
“陛下是怎么说的?”
柳亦然在府中,自然也听到了消息,一时间气得牙痒痒,却根本无法作出反应。
周皇后塞过来的那几个嬷嬷,如今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身上的疹子吓人,三不五时的就出去晃一圈,每每出去便丧着一张脸,回来时喜笑颜开。
这么一来一回,京城里的人又把三皇子府虐待下人的事儿,传的个有模有样了。
在外人眼里,三皇子府,如今可算是五毒俱全了。
不仅有一个痴傻的男主人,还有一个疯疯癫癫不守妇道的女主人,更不用说,还以折磨下人为乐。
以上无论哪一样,都是高门大户所不齿的,自然是能够避多远就避多远。
“陛下只说咱们王爷如今不可担当守边之任,虽然没说把王爷赶去封地,只是脸色也很不好。”
柳亦然想到这些天跟着自己,姐姐长姐姐短的顾墨寒,心里也是一阵酸疼。
“这些事情,要让王爷知道,但是别叫他烦心。”
柳亦然沉声开口,低声吩咐,“听说往日里太子殿下最是孝顺,每逢万寿节,必会献重礼。”
“你去暗中查明,太子殿下从前送的东西价值几何,不久之后又要送的东西,是什么?”
余墨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看着柳亦然的面色,心中却涌起一股子冲动。
自家王妃每每露出现在这副模样的时候,那么必然是会有人倒霉的。
顾墨寒最近似乎迷上了喂鱼,有事儿没事儿就拿着一盒鱼食,一搭儿一搭儿的抛到水塘里。
鱼群争相抢食,偶尔散去之时,水面上甚至会有一两片脱落的鳞甲。
“殿下,这个有什么好玩儿的?不如我来念书给你听?”
柳亦然曾经打听过,顾墨寒在少时,也是个诗书文墨,样样皆通,天赋异禀的少年人。
然而先皇后故去,他又受了难,如今神智如同稚儿,许多认识的字,如今也早就还给师傅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从前王府的那些下人才会那般有恃无恐的苛待顾墨寒。
“为什么不好玩?”
顾墨寒眨了眨黑黝黝的眼睛,闻言灿烂一笑:“人为食死……鱼也可以啊……”
柳亦然一时哑然,过了半晌,猛的反应过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如同鱼群争鱼食。
顾墨寒……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察觉到柳亦然探究的视线,顾墨寒歪了歪脑袋,面上又是一片纯净稚嫩:“娘子姐姐,快来跟我一起喂呀。”
估计只是不知从哪里听到,学过来了而已。
柳亦然释然一笑,暗自觉得自己多心了,也跟着走,上前去抓了一把鱼食在手。
而另外一边,关于顾墨寒在京城之中是去是留,终究还没有个定论。
而柳亦然这边,则被几个嬷嬷彻底给缠上了。
每日里都拿着皇上皇后压着柳亦然,时时刻刻把规矩摆在嘴巴上。
即便是晚间休息,也有人守在房门口,抓贼也没有这样的。
珍宝阁之中,刘勇看着手上的信,看相再一次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余墨。
“太子殿下献给皇上的厚礼,哪儿是咱们这种市井小明能够查得到的?”
刘勇家中世代经商,商铺,当铺遍布各地,其中往来不只是有一个庞大的银钱支出,更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被遮掩过去。
柳亦然被几个嬷嬷缠得动不了身,又没办法做手脚,否则又给了旁人攻击三皇子府的机会。
余墨本就是得了令才过来的,这会儿听见柳永这样赤裸裸的推脱,眸子里便划过一丝不快。
“刘掌事的说这话就折煞人了,谁不知道你跟太子府的清客私交甚好?”
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一包药来:“我家王妃有事在身,走不开,怕刘掌事身子有恙,特意开了药来。”
这是威胁。
刘勇面上笑意不变,却夹杂了几分冷意,“之前的事情,王妃就用此事威胁,让我摆平了去,此刻故伎重施,但真是要拿捏我了?”
余墨把药包往前头推了推,皮笑肉不笑:“刘掌事当初无缘无故缠上了咱们王妃,想来对人也多有信任,不如掌事的猜猜,您从前吃的那些药,对身子可有妨碍?”
刘家世代经商,族中关系盘根错节,勾心斗角不断,否则刘勇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成了个病秧子。
正因如此,他才明白,后宅当中到底有多少阴私。
见刘勇冷冷的盯过来,余墨也跟着勾勾唇,“刘掌事,就拜托你了。”
如今世家大族,总会在身边养几个清客,彰显自己对文化人的追捧,也是一个收受下面贿赂的渠道。
刘勇靠着清客还有银钱,搭上了太子府的这条线,最开始的时候接触柳亦然,不过是想要试探家底,必要的时候,也能够用这么一个用来冲喜的,无足轻重的三皇子妃,换来一个锦绣前程。
当初自己用心不纯,结果如今却反而被人威胁了。
“三皇子妃好算计。”
刘勇捂唇轻咳几声,只觉得胸口憋闷的慌,比以往更甚,眉间便添了几分戾气。
“都说三皇子妃从前最是碌碌无为,如今却书法医理,样样相通,我这有个东西,是从前三皇子妃的旧物,你且带回去给他们看。”
刘勇说着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再告诉你主子,我要见真正的三皇子妃。”
什么叫做真正的三皇子妃?
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家里的,难道还有假?
余墨心中不屑,然而面对着刘勇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接过了那封信。
看着余墨离开的身影,刘勇缓缓直起身子,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舌。
他承认最开始接近柳亦然是为了给太子买个好,但是现在他是真的有点兴趣了。
医术从未显露,可以说是藏拙。
可是笔迹,是一个人十几二十年的用笔习惯,力道,就算是有心遮掩,也会留下痕迹。
可是柳亦然从前的笔迹是簪花小楷,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子局促不安。
但是之后的药方,字体大气舒展,力透纸背,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
那么,如果柳亦然不是柳亦然,她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