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内宅妇人,懂什么药方?不过是信口开河而已。皇帝声音微沉,“皇后,孩子们不懂事,胡乱闹,也就罢了,难道你还要跟着掺和吗?”周皇后面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收敛,紧接着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一把拉起柳亦然的手,往养心殿里去。“这倒是臣妾的不是了,”周皇后笑的十分柔和,“亦然在闺中的时候,就是难得的柔顺性子,近日恐怕也是关心则乱,所以才这么
最后的这几个字,就定下了这事儿的性质。
顾墨寒定定的看了皇帝半晌,哼了一声,重新拉起柳亦然的手,转身就走。
皇帝看着二人的背影,神色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出门,眼前就乌泱泱的,来了一堆人,为首的,自然就是周皇后。
“三殿下,皇上还在病中,就念叨了你许久,果真是父子二人之间心有灵犀,这就来了。”
周皇后一身皇后常服,笑意盈盈,不管是谁都看不出,前些时候,还在柳亦然手上吃过大亏。
顾墨寒往前头走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的停下脚步,紧接着躲到了柳亦然背后去,只斜斜的看向周皇后。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柳亦然对顾墨寒也有些了解,但凡他做出这种模样,那么碰到的人,估计也都不是些什么好的。
更不用说,周皇后的侄儿此前还在自己手上吃过大亏。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柳亦然也笑眯眯地行了一礼,皇后既然出现在此处,那么自己背后给皇帝看诊的事情,必然瞒不过去。
“早就听说父皇身体微恙,孩儿从前在闺中看过几本医书,就斗胆来给父皇请个脉,只是犹太医院御守在前,反而是儿臣班门弄斧了。”
周皇后听了这话,面上的笑意越发深了,“你这孩子最是心地善良,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可有开了药方?”
柳亦然不着痕迹的拉开距离,刚想开口,就听屋内传来一阵怒意。
“他一个内宅妇人,懂什么药方?不过是信口开河而已。”
皇帝声音微沉,“皇后,孩子们不懂事,胡乱闹,也就罢了,难道你还要跟着掺和吗?”
周皇后面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收敛,紧接着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一把拉起柳亦然的手,往养心殿里去。
“这倒是臣妾的不是了,”周皇后笑的十分柔和,“亦然在闺中的时候,就是难得的柔顺性子,近日恐怕也是关心则乱,所以才这么不懂规矩,皇上你可别放在心上。”
顾墨寒眸子略微一暗,他这个继母,最擅长的就是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刚才柳亦然只是语焉不详那两句话,就被周皇后直接给定为不懂规矩了。
“你性子好,却也不能够就这么惯着他们。”
皇帝坐在软榻上,唇色略微苍白,“真是越来越不守规矩了。”
“年纪小,难免的。”周皇后叹了一口气,又轻轻的拍了拍柳亦然的手:“这孩子也是好心,从前府上的下人不得力,这孩子把人都给遣散了,之前王府里用惯了的管家,又犯了事儿,没人提醒着,亦然不懂皇室的规矩也是有的。”
皇帝最不耐烦处理妇人之间的这些事情,更不用说,还是古来最难以理清的婆媳。
闻言揉了揉眉心,挥挥手:“罢了,既然不懂规矩,那你就从宫里找些个老嬷嬷出去教教,别平白无故的丢了咱们皇家的脸。”
这下子,又要往好不容易清理干净的王府里塞人了。
柳亦然刚想要说话,一旁的顾墨寒却巴巴的贴过来,像是很不安稳一般,等到垂下头低声安抚几句,皇帝早早的又入了内寝。
“你这孩子最是个伶牙俐齿的,想来照顾老三也不成问题。”
周皇后还是一脸的慈眉善目,然而眼角眉梢却是藏不住的得意:“只是嫁入了皇室,便比不得其他地方,最是重规矩不过了。”
说着微微拍手,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从外头走进来,几个五大三粗,腰圆膀圆的嬷嬷来,满脸横肉,目放冷光,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多谢皇后娘娘教导,”柳亦然垂下某指,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只是王府最近事务繁多……”
“那我可再安排一人管家。”
周皇后回过头来,面上的笑意冷了些,“让这些嬷嬷教你规矩,是圣上的旨意,难道老三媳妇想要抗旨?”
柳亦然从前在闺房之中,在倾城里几乎默默无闻,若不是一张脸给他打出了名堂,恐怕所有人都不知道,柳家还有个大姑娘。
这样平平庸庸的人,怎么忽然嫁了人,就像是变了一个模样?这其中若是没有猫腻,周皇后宁愿在佛前吃素半年。
顾墨寒一直静静的看着,这场面变得剑拔弩张,这才有些怯生生的开口:“这些嬷嬷……看着好凶。”
周皇后眉眼弯弯,“要想人前显贵,必要人后受罪,只辛苦一阵子就罢了。”
到底是因为皇帝发了口谕,柳亦然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只得把人给领回家去。
但是这可不代表他就要任人捏扁搓圆了。
没等两三日,那些个嬷嬷还没等白起为人师表的架子款儿来,一个个的忽然身上起了红疹子,一颗颗的冒着红泡儿,看着变极为骇人。
而另外一边,宫里面也传出消息来,说是自从三皇子妃去侍疾之后,皇帝也越发严重起来。
只是从头到尾,都无人说出,柳亦然曾经给皇帝看病的消息。
“我就说这三皇子妃是个不干不净的主吧?想咱们皇上,有真龙之气庇佑,都还被克了。”
“哎哟!可别胡说,要是她日日跑到你店门里来,你这生意不得黄了?”
一来二去的,又被人翻出曾经顾朗轩在皇帝面前求娶柳亦然的事情来,这样一来,就牵扯上了朝臣上的事儿。
“三皇子如今也已经大了,住在京城实在不像样子,就应该划分疆域,把它分出京城做王爷的好!”
“谁说不是呢?即便是三皇子不能管事儿,派个得力的佐相过去就行,何必留在京城?”
“三皇子妃柳氏,不守妇道,不尊妇容,更是命格奇异,克制皇室之人,还请将三皇子妃逐出京城!以绝后患!”
朝廷里吵吵嚷嚷的,变成了如同菜市场一般,但是今日要分辨的事情,却决定了柳亦然和顾墨寒来日在京城的去留。
周皇后端坐在花园之中,指甲一动,小小的蚂蚁便再无反抗之力。
她要的,是最名正言顺的嫡子之位,只有顾墨寒出了京城,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