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满是讥讽:“阿姐这副模样,当真像丧家之犬。”钟晚晚脚步一滞,来不及多想,直直跪在钟小意面前。她抓着钟小意的裙裾,不断恳求:“是我有罪,我求你让我再送札一程,我发誓往后都不出现在京城之中!”闻言,钟小意只是嗤笑一声。她俯视着钟晚晚,冷声道:“你的确有罪,若不是你害得顾崇玉成了活死人,顾北庭也不会将你当初流放边疆,失了清白之身的事告诉祖母。”“祖母,是被活活气死的。”字字句句,如惊雷劈下。
钟晚晚一瞬如坠冰窖。
她迈着僵硬的步子走进前厅,便见众人已跪倒在榻边。
呜呜咽咽的哭丧声,犹如潮水将钟晚晚淹没。
她行至榻边,颤抖着蹲下身子,握住钟老夫人冰冷的手:“祖母,你怎这时候便睡下了?”
榻上老人已无回应。
钟晚晚眼泪一瞬涌出,带着哭腔一遍又一遍的问:“祖母不是才同晚晚说好……要陪着晚晚吗?”
“祖母醒醒,晚晚给你唱童谣。”
“月儿高高挂,孩儿早归家;祖母门前侯,携灯等囡囡……”
任凭她如何呼喊,钟老夫人依旧双目紧闭。
钟晚晚心头绞痛,逼得她近乎窒息。
从今往后,她在这世上再无亲人!
血气上涌,钟晚晚猛地昏了过去!
……
三日后。
钟晚晚在老宅厢房中醒转。
听见外头出殡时悲凉的唢呐声,她心头猛地一惊。
祖母要走了!
钟晚晚忙撑着最后一点气力爬起,跌跌撞撞地打开厢房门,就见院落里站满了前来吊丧的人,
一片素缟中,那顶黑棺格外显眼。
钟晚晚眼眶一酸,脚步踉跄地朝前走去。
只是还没走到跟前,忽地冲出来一个美妇人,扬手就给了钟晚晚一巴掌!
“你这个丧门星竟然还敢回来,要不是你,祖母怎会死!”
钟晚晚被打得跌坐在地,迟缓转头看向面前的美妇人:“娘……”
钟夫人捂着心口,手指点着钟晚晚,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钟丞相急忙上前扶住她,啐了地上的钟晚晚一口:“你从来都不是丞相府的女儿!还不快滚,非得害死我们才罢休吗?!”
言罢,他搂着钟夫人肩膀离开。
钟晚晚顾不得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意,忙朝着送葬队追过去。
她泣不成声:“求你们……让我送祖母一程!”
只是才追出去两步,钟小意穿着孝服的身影忽地出现在眼前。
她眼底满是讥讽:“阿姐这副模样,当真像丧家之犬。”
钟晚晚脚步一滞,来不及多想,直直跪在钟小意面前。
她抓着钟小意的裙裾,不断恳求:“是我有罪,我求你让我再送札一程,我发誓往后都不出现在京城之中!”
闻言,钟小意只是嗤笑一声。
她俯视着钟晚晚,冷声道:“你的确有罪,若不是你害得顾崇玉成了活死人,顾北庭也不会将你当初流放边疆,失了清白之身的事告诉祖母。”
“祖母,是被活活气死的。”
字字句句,如惊雷劈下。
钟晚晚跪坐在地上,怔怔昂着头看向钟小意。
莫大的痛苦袭来,她耳边一片嗡鸣。
她的竹马,竟恨她道这般地步……
钟晚晚张了张苍白的唇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而钟小意冷哼一声,干脆的转身离去。
钟晚晚心急如焚,跪爬着往前想要问个清楚,喉中却只能发出些咿咿呀呀的声音。
她追过门槛,忽地被绊倒在地,半晌都爬不起来。
钟晚晚绝望的看着送葬队远去,心头像是被钝刀凌迟,一下一下剐得她生疼。
天边乌云滚滚,骤雨砸下。
钟晚晚无处可藏,豆大的雨点砸的她生疼。
忽地,面前出现一双镶玉长靴。
钟晚晚抬头看去,便见赵怀云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她面前。
他垂眸,掩住眼底暗芒:“你如今应当很恨他们。”
钟晚晚紧咬着下唇,眼泪滚滚而落。
赵怀云将手的伸到她面前,带着蛊惑意味的话声在雨中回荡——
“不如与我成亲,我定为你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