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蠢笨如猪……整日人头畜鸣?”说罢,萧宸就一副想不出词儿的窘迫的模样,让沈君曦笑出了声,“哈哈哈,长着人头却终日发出畜鸣,小爷只能想到他有头无脑,你却能想出这么个词儿,好词!”她还要打趣萧宸,马车却停了。快乐的时光短暂,沈君曦敛下笑意,走出了马车。“小侯爷与皇弟好兴致,本宫隔着老远都听见小侯爷开怀大笑了,因何事如此开心?”太子率先走到店门前,朝着沈君曦问道。沈君曦这会儿看到萧云泽就想到了那句“人头畜鸣”,差点没忍住,轻咳一声道,
萧宸收敛了神色,好似同仇敌忾般回道,
“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颍川王有意于小侯爷交好,他这位义女此行目的就是与小侯爷联姻,而正因为父皇愚昧,颍川王才会这般肆无忌惮,当下太子更是耳聋心盲。”
沈君曦听着还挺满意,她看了他一眼,见他唇微微泛白,像是忽然想到什么,
“小爷本让凌墨安排长青熬好药后,直接送到知味楼,眼下看来得耽误一会儿了,但你得记得,这续补的药服用间隔不得超过三个时辰。”
萧宸服用的是生肌补血的补药,五脏六腑以及肌肉、经脉都能在大补下重生缓慢生长。
她担心萧宸大意漏服继而补充道,
“大夫说了,你的身体好比破了洞的水缸,原本缸里的水都快流干,形同五脏、骨血衰竭,但那副药不仅能填补每日消耗流失的水,还能令缸里的水满载,因此续命,绝不可以断。”
萧宸微笑的点头,
“玄知公子医术高超精妙,可惜萧宸无能,不能当面感谢他。”
沈君曦耸了耸肩膀,懒懒道,
“你还是感激小爷肯花银子吧。”
她哥的医术比苏天雪好不到哪里去,但毒术比苏天雪高超多了。
想到这里,沈君曦忽然灵光一现,从前她分辨不出的奇毒,哥哥却盘玩的透透的,哥哥若是好了,指不准能帮萧宸看看。
只是现在哥哥的情况,怕是什么都看不了。
“小侯爷对萧宸大恩,此生都难以报答,只是小侯爷不许我跪,也不许我伺候,萧宸能做的唯有同小侯爷一起骂人。”
萧宸望着她一变再变的脸色,再泛笑意。
如今,他似乎找到了与沈君曦相处窍门。
初见仅知她纨绔,后又知她多谋,渐如今才知道她冷艳无畏,雅痞可爱。
可爱这个词或许不应该出现在男人身上,但在萧宸眼里偏偏就是了。
“你倒是越来越合小爷胃口了,不如多骂几句给小爷听听?”
沈君曦心情好了些,便拿着萧宸打趣。
“太子蠢笨如猪……整日人头畜鸣?”
说罢,萧宸就一副想不出词儿的窘迫的模样,让沈君曦笑出了声,
“哈哈哈,长着人头却终日发出畜鸣,小爷只能想到他有头无脑,你却能想出这么个词儿,好词!”
她还要打趣萧宸,马车却停了。
快乐的时光短暂,沈君曦敛下笑意,走出了马车。
“小侯爷与皇弟好兴致,本宫隔着老远都听见小侯爷开怀大笑了,因何事如此开心?”
太子率先走到店门前,朝着沈君曦问道。
沈君曦这会儿看到萧云泽就想到了那句“人头畜鸣”,差点没忍住,轻咳一声道,
“殿下耳力真好,就是这脸该治治了。”
她话说的不好听,但难得对萧云泽眉开眼笑,一双瑰丽冷艳的眸子份外明亮,看起来更像是在关心。
反而令萧云泽有些受宠若惊,
“本宫找了不少大夫看了,但风疹过敏需要时间恢复。”
说着,他忍不住凝视着沈君曦皙白无瑕的脸颊感慨道,
“还好贤弟体质好,听说仅是胳膊上起了些,不然贤弟这张脸伤着了,该有多少姑娘要伤心,本宫都难辞其咎。”
他带着色欲眼神不足对沈君曦产生威胁,但足以狠狠恶心到萧宸。
“小侯爷,外面起风了。”
萧宸从车内拿过披风,覆在沈君曦肩上,挡住了萧云泽的注视。
他在进门时,微微侧脸,回给萧云泽的是一双黑若曜石寸光不让的眼睛。
待萧宸与沈君曦先进去后,萧云泽方才冷冷骂道,
“活像条护食的畜生。”
天色渐黑了,郡主们身子娇贵,车在路上行的慢,到了地方要人伺候着才能下来。
因此会比沈君曦等人晚上不少。
一品楼包厢,来来往往的下人们端着菜品鱼贯而入。
沈君曦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的斜倚在屋内软榻上。
她命凌墨将颗颗圆润的菩提子清洗干净,这会儿拿出刻刀慢条细理的打孔雕琢,丝毫不介意那些细碎的粉渣落在衣裳上。
这种白玉菩提表面有油脂感,入手润滑,稍加盘玩便能玉化清透。
因为价格低廉,制作成的手串广受平民喜爱。
京城中寻常百姓买不起沉香木、楠木等文玩,很多都会去定灵寺求上白菩提佛串戴着。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
萧云泽将两位郡主接进门后,看到坐没坐相的沈君曦,笑道,
“小侯爷出身矜贵,但总是喜欢盘玩这种不值钱的小物件。”
烛光打在沈君曦侧脸上,她随意的放下刻刀,抬眸朝着福元郡主笑了笑,眉眼中慵懒让人心痒难耐。
“太子哥哥这话小妹不爱听,小侯爷身份矜贵,出手更是阔绰,送妹妹的这枚玉戒可值得千金。”
萧玉走到沈君曦身边,取下戒指将其对上明亮的烛火。
烛火晕染下,戒体刹那通透,巧夺天工,灵动清美。
她本就是故意炫耀,看到萧钟灵眼中露出惊艳后更加得意了。
萧云泽走了过来,细细端详道,
“这是你那晚小侯爷送你的及笄礼?看着平平无奇不显山不露水的,这枚戒指似乎被吴尚书夸出了名气,被不少人称烟雨什么环?”
戒指被萧玉戴在手上的时候的确看不出什么,但遇到光薄透的不得了。
“小妹问了不少玉器行家,他们说画都难画出这般朦胧又清晰的湖景,何况要以戒内本身玉色为底雕出来,工艺称得上鬼斧神工,他们便称之为“烟雨灵珑环”。”
萧玉说着不由看向沈君曦,一副娇喜盈盈的模样。
所以这完全是萧玉这些天在诸多贵女面前以及去各大首饰行“秀”出来的名声。
“小侯爷待你不薄。”
萧云泽悻悻的收回了目光,他被萧玉卖弄的也有几分酸。
不是缺这个银子,是旁人有自己没有,酸得慌。
萧钟灵就更别提了,她走过来,吃醋道,
“可惜钟灵身在颍川,去年及笄时没向小侯爷讨到好彩头,这回儿羡慕极了玉儿妹妹。”
沈君曦略略挑眉看向萧云泽。
萧云泽竟然会意的极快,立刻说道,
“妹妹别难过,这种镂空雕件匠心阁内还有几件藏品,晚些时候本宫就取来一件,只为博妹妹一笑。”
潇钟灵的目的虽然不是太子,但听他愿花千金讨好自己,眼底闪过喜色,温婉笑道,
“哥哥金口玉言,钟灵可就等着了。”
沈君曦这会儿眼底笑意真实了几分,赚银子谁不高兴。
她另外几件作品标价太高了。
但物以稀为贵,便宜卖会跌价,只能高不能低,就等着冤大头呢。
“小侯爷与皇兄不饿,臣弟可是饿了,再聊下去菜都凉了,快来喝酒!”
睿王走到桌边热情的招呼起了众人。
原本萧玉不愿摘面纱,笑称自己不饿,但萧钟灵哪里肯放过她,一番姐妹情深的将她拉到桌边,多少劝她吃点。
无意中将萧玉的面纱弄下来后,她装模作样的害怕后退,万分惊讶的问萧玉皮肤还好,为什么偏偏烂了嘴,密密麻麻的淡黄色的小水泡多的吓人。
沈君曦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宽慰说道,
“看着仅是上火,这季节天气干燥,也正常,郡主不必忧心。”
实际上,那枚玉戒里的镂空乌篷船底被填了鬽粉。
鬽粉在空气中遇水才生毒,久而闻之会伤口腔、鼻内黏膜。
而且起码三个月才会失效,到时候萧玉的嘴才是真的烂了。
萧玉见沈君曦眼底没有嫌弃,反而宽慰自己,她面色好了几分,笑了笑,解释道,
“大夫说也可能是用了不好的口脂导致的。”
一直以来都毫无存在感的萧宸多看了一眼萧玉的脸。
他无端想起太子他们集体生皮藓的时候,沈君曦提前在手臂上涂了胭脂,隐隐觉得有联系,但又想不到哪里有。
思及,他悄然望着沈君曦搁在桌面上纤细笔直的手指,恍惚间失了神。
酒过三巡。
睿王红着脸站起身,
“钟灵妹妹,来,哥哥敬你一杯。”
萧钟灵婉拒说自己酒量不行,但萧云泽竟也跟着起身劝酒。
沈君曦捏着手中的酒杯微微蹙眉。
难不成萧云泽是……想借酒生事?
“奴婢为侯爷添酒。”
沈君曦身后的侍女见她杯中少酒,立刻就恭敬上前来添。
萧宸眸光担忧,轻声出言劝道,
“小侯爷吃的菜太少了,光喝酒伤身。”
原本福元就时不时给沈君曦敬酒,侍女更是见缝插针来添。
不经意间,沈君曦已经喝了十多杯,反而筷子是一下没动。
沈君曦听到后轻“嗯”一声,萧宸摆了摆手,命伺候的侍女退了下去。
“小爷不胜酒力,有些晕了,稍后还劳福元郡主照顾钟灵郡主,算起来福王也是钟灵小妹的叔叔。”
沈君曦扶着额头朝着萧玉轻笑嘱托。
福元郡主正愁想不到借口让萧钟灵离开沈府,省得外面多什么闲话。
当下如同瞌睡送枕头!
喜道,
“小侯爷这话就生份了,小女与钟灵姐姐一见如故,肯定要照顾的,说起来,钟灵姐姐头一回来京城,至今还没拜见家父呢。”
她侧过脸握住萧钟灵的手,
“姐姐不如晚上跟妹妹回去,父王见了你,定然欢喜。”
萧钟灵没想到这有这么一遭等着,想到颍川王的叮嘱。
刚想拒绝就听睿王热情说道,
“小侯爷明日还需回书院,疲了就赶紧回去休息,两位郡主都是自家妹妹,小王还能照顾不周嘛!”
萧云泽当下站起身,举杯接话,
“贤弟能陪为兄游玩这一天已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心满意足,心满意足!敬贤弟一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君曦本来仅是怀疑他们想借酒生事,这回是确定他们胆子肥的要借酒生事。
她站起身,看向窗外夜色负手淡淡道,
“大殿下少折腾,外面黑了,福王在家也该等急了,今日带了两位郡主出来,我们只能喝酒不能闯祸。”
萧玉肯定不想沈君曦送萧钟灵回去。
因此跟着站起身附和道,
“竟是这个时辰了,母妃该是真要等急了,钟灵姐姐随妹妹走吧,妹妹保证一切为你安排妥当。”
沈君曦自称喝多了,萧钟灵这会儿拒绝萧玉也不是,留下陪太子也不是,被逼得骑虎难下,只能点头。
萧云泽见沈君曦一句话就搅了他好事,刚想发怒却被睿王拽了拽袖子,示意他此时不适合与沈君曦冲突。
萧云泽闷气难出,一口饮尽杯中酒。
睿王笑道,
“小侯爷说的是,我们就此散了,改日再约!改日再约!”
众人下了楼。
沈君曦急着带萧宸回书院服药,但隐约还是觉得不对劲,便对凌墨叮嘱道,
“派人看好萧玉的马车,随时来报。”
*................
是夜。
停驶在郊外的马车内发出女子娇媚不耐的低吟声。
马车内,垫褥混乱。
眼神迷蒙空洞的钟灵衣衫半褪,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胸口处还有一颗黑色的脑袋有韵律地动着。
没多大功夫萧钟灵就被逗弄得喘息不止。
眼神迷离地连连发出痛苦又愉悦的讨饶声。
距离马车不远处,萧钟灵的丫鬟捂着肿得高高的脸。
披着斗篷的福元郡主故作惊恐抱住睿王的胳膊,郁闷的低声道,
“哥哥好计谋,这钟灵敢和小妹抢侯爷着实该死,不过,明日事出,小侯爷若是怪我没照顾好她该怎么办?”
望着摇晃不止的马车,睿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回道,
“这么多人看着呢,太子酒后犯浑拦下你马车闯祸,还打伤了数人,你有什么办法?他是太子,行事一向嚣张。康王叔有意嫁女沈君曦,可萧云泽这个蠢货偏要与沈君曦争,咱们不过推一把罢了。”
“况且这件事你也深受其害,沈君曦怎会怪你?”
萧玉听他这么说,眼底放松几分。
睿王低头看向萧玉,压低了嗓音继续说道,
“最近弹劾太子失德的折子本就不少,父皇又一向在意康王叔,这个节骨眼上,萧云泽若引得康王叔发怒,离被废不远了,那时候皇兄就要靠妹妹多多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