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看着周围,不少都是等公交车的,稍作思量,“30。不能再低了。”女生回:“行。”林汀晚看在心里,感叹女生是个砍价好手。“你哪个学校的啊,顺路一起走啊,到了我们平摊车费。”女生朗声朝她喊。林汀晚看了看周围,确定是她没错。她回答:“XX中学。”女生:“校友!一起吧。这里公交车不好等,而且人这么多一会不一定挤得上。”旁边的人都比她看着壮,一会车来了说不定真挤不上去。以防万一,她“嗯”了一声,答应女生的邀请。
“有没有东西是没带的?”
“再检查一遍吧。”她不放心道。
“都检查两三遍了。”
“就是,再说市里什么买不到。”
开学前的一个晚上,舅妈帮着林汀晚收拾行李。东西不多,但她反反复复检查不遍,总是担心有漏下的。
她舅舅坐在沙发上摆弄手表,裴言澈躺在沙发上打游戏,电视声成了背景乐,分不出是否有人看。
她舅妈睨了他们一眼,蹲下自顾自检查行李,撇撇嘴说:“你们两个是一点不操心,晚晚第一次一个人去市里上学,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回来,我是真放心不下。”
她到这个家才生活不到两个月时间,舅舅家家庭氛围很好,她很快就融入进去。她心里清楚,舅妈是个很好的人,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
林汀晚把收拾好的衣服放进行李箱,舅妈忽然说:“要不带点面包吧,明天车上吃。”
这边还没收拾好,她把目光投向沙发上的父子,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我还是自己去买吧,你们两个都是享福的命。”
“舅妈,一会收拾完我自己去买吧。”林汀晚说。
舅妈回:“不用,你把东西先收进行李箱,收拾完早点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林汀晚看着舅妈换下拖鞋出去,转身回屋继续收拾行李。
轻轻的敲门声传到她的耳边,下一刻门被打开,“舅舅。”
“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吧。”舅舅走近问。
她回:“嗯,几乎都收拾完了。”
她舅舅凑近,小心翼翼地从口袋掏出几百块钱,压低声音说:“拿着,别告诉你舅妈,这是舅舅偷偷藏的私房钱。”
林汀晚看了看钱,推辞说:“舅舅,舅妈已经给过我生活费了。”
她舅舅把钱塞到她手里,认真地说:“生活费是生活费,我给你这些钱是用来应急的。出门在外钱只能往多的拿,拿少了,天高地远,谁能帮你。有备无患。”
林汀晚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她感动地说:“谢谢舅舅。”
“自家人谢什么,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有困难给舅舅打电话。”
他使了使眼色,再次嘱咐道:“千万别告诉你舅妈哈,上个月藏在马桶水箱的钱刚被你舅妈发现。”她舅舅说到这件事就一脸心疼,还好他没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不然真成穷光蛋了。
他从房间出去,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林汀晚看着手里的百元大钞,眼眶湿润,摩挲着相框喃喃道:“妈妈,我现在生活的很好,不用担心我。”
她舅妈买了面包回来,还顺便买了一条旺仔牛奶回来。她把东西给她装进双肩包里,“我寻思光吃面包会渴,就给你买了喝的回来,没买多,怕你提不动。”
“谢谢舅妈。”林汀晚微笑着说。
“跟舅妈还客气。”她摸了摸林汀晚的头发,眼神里带有一抹心疼。多好的孩子,以前那么活泼,现在话都变得那么少。
林汀晚洗完澡用毛巾裹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书桌前。拿起一只水笔摘下笔帽,在日历立牌上划下最后一道。
礼物已经暂放她这里三年,希望这次还能送出去。
打开卷轴,慢慢展开,一幅国画荷花图映入眼帘。
这是她当初求了好久,补习班的同学才帮她画的。
“吱呀。”
裴言澈直接打开门进来,她拿画的手一哆嗦,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不敲门啊。”
裴言澈不以为然地说:“回自己的房间还需要敲门吗,而且你又没在换衣服。”说完自顾自朝衣柜走去。
她来之前这tຊ个房间一直是裴言澈的,她来之后舅妈让他把房间腾出来,搬到小房间去。小房间太小,放不下衣柜,因此裴言澈的衣服还在这个屋里,衣柜的三个小格属于他。
她没有生气,只是沉浸在回忆中被蓦地出现的声响吓了一下。她知道,他是怕她把自己当外人,所以才总是欠揍的招惹她。
她把画收起来放在桌面上。
“看什么呢?”他悄无声息走到林汀晚的面前忽然说,眯起眼睛想看出画里的样子。
林汀晚伸手拍在他的头上,“赶紧滚出去。”
“就不。”裴言澈伸手要去拿那幅画,林汀晚来不及护,被他得手。
他作势就要打开,二人一追一躲,很快就惊扰到二位家长。
“妈,我姐早恋。这肯定是哪个男生送她的。”裴言澈立刻说。
林汀晚屏着呼吸,惴惴不安站着,几个人大眼瞪小眼。舅妈走上前,夺下那幅画放在床上,揪着裴言澈耳朵往外走。“我看你早恋还差不多,别影响你姐休息。一天天的不挨打你就难受。”
“妈,轻点轻点,疼。”裴言澈被拽的身体左倾,捂着耳朵哀嚎。
关上的门将声音隔绝在外面。
次日,舅舅、舅妈把她送到车站。一个人坐上开往市区的车,她内心忐忑又兴奋。
他们要送她到学校,被她婉拒,她一个人可以。
开学的日子,车上坐着的都是学生,大家大包小包脸上带着对高中生活的憧憬。
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仿佛世界上的难题都会为他们所击败。
从车上下来,揽客的司机热情追着她问:“学生去哪,打车不?给你优惠。”
林汀晚没说话,低着头往前走。热情的司机不放过她,追着问:“你告诉我去哪,我绝对不黑你。”
市里的出租车师傅有些喜欢蹲守在客运站拉黑车,遇到不是本地人或者小孩就宰客。林汀晚来之前就听说了。
他的保证在此刻看来不是属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林汀晚拒绝说:“不好意思,我不坐。”
那人还想继续说几句,他知道他们这种学生多缠一会就一定会坐。
“师傅,去XX中学一个人多少钱啊?”一个女生问。
司机见有人主动询问,放过林汀晚就和那女生开价。“25一个人,开学友情价,平常得收30。”
林汀晚看着那个女生,剪着齐肩发,戴着金属框眼镜,俨然一副“我很好骗”的样子。她想提醒女生小心被骗,却不敢贸然开口。自己不坐,还砸人饭碗,实在招人恨。
好在女生“虚有其表”,内里机敏的很。
她大惊,声音提高不少,“25?师傅你太黑了吧。”
“15,我就这么多钱,你拉不拉吧。”
司机摆手说:“不行,太少了,拉不了,都不够油钱。”
女生讨价还价地说:“我看你在这也等不少时间了,要不我帮你拉个人拼车,你收我们25行不行?”
司机看着周围,不少都是等公交车的,稍作思量,“30。不能再低了。”
女生回:“行。”
林汀晚看在心里,感叹女生是个砍价好手。
“你哪个学校的啊,顺路一起走啊,到了我们平摊车费。”女生朗声朝她喊。
林汀晚看了看周围,确定是她没错。
她回答:“XX中学。”
女生:“校友!一起吧。这里公交车不好等,而且人这么多一会不一定挤得上。”
旁边的人都比她看着壮,一会车来了说不定真挤不上去。以防万一,她“嗯”了一声,答应女生的邀请。
司机一路上巴拉巴拉说他亏死,要不是看她们是学生,无论如何不能吃这个亏。
到学校后,女生吐槽:“真能演,从车站过来顶多20块钱,都让他净赚十块钱了。”
林汀晚觉得女生性格还挺直爽。
刚才是女生付的钱,林汀晚想掏钱还给她,发现自己没零钱。她出门只带了两个用来坐公交车的硬币,给她一百她也找不开。
“要不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哪个班的。等我换了零钱就还给你。”林汀晚不好意思地说,还担心她会觉得自己想赖账。
“我叫卢芃芃,七班的。不着急,你想什么时候给都行。”她丝毫不计较,还主动打听林汀晚在几班。
谁知这么巧,她们不仅在一个班,还被分到同一个宿舍。
莫名的缘分让卢芃芃将林汀晚划为自己的好姐妹,以后高中生涯她们要互相扶持。
她们把行李放回宿舍,整理好内务后去超市买日用品。林汀晚换出零钱立即还给她。